“三魇阵中,有人正在盯着我们。”
沈芝皱眉:“你指谁?”
“左魇使。”
“那个一直未露面,只传言善用魂傀、擅控识术的,东宫旧魂?”
霍思言点了点头,语气微沉:“他才是这魂坛真正的内主。”
第二日寅时,霍思言果然被召入正殿。
此次设宴,不再是魂官楚徊,而是王庭长祭主,嶙烬亲自设席。
嶙烬,西溟王庭三祭之首,白袍银发,传言三十年前便已辅佐前任王主,与魂术结契最深。
他声音低沉,笑意不达眼底。
“霍副使能至王庭,西溟荣焉。”
霍思言拱手回道:“陛下所命,不敢违。”
嶙烬挥手示意落座,吩咐左右撤香上茶。
“你来此,是为魂术旧案?”
霍思言答:“为王庭与大宁之间近来之误解,也为我父……之死。”
嶙烬眼神微顿。
他并未表现出惊讶,只淡淡一笑:“魂术无情,是为王规。”
“若你父死于战阵,或为误杀,或为执令……皆属不可追。”
“霍副使不如转而议正事。”
霍思言不动声色,只轻轻一抬手。
“既然大宁使臣之问不可答,那西溟此次又有何欲议?”
嶙烬笑了。
他端起茶盏,慢吞吞啜一口:“欲议旧约。”
“当年西溟与大宁曾立盟,以“不涉魂术、不设魂坛”为边境盟规,如今你毁我坛,我西溟礼使宴弥又几近重伤。”
“霍副使此行,是为道歉,还是另有索偿?”
沈芝冷笑:“若说索偿……应是我朝问你们西溟要人罢。”
“宴弥布阵欲困使节,已非单纯设坛,此为谋乱。”
嶙烬眸光微沉,看向霍思言。
“你们大宁,是准备开战了吗?”
霍思言平静应声:“你等之言只为挑衅,那大宁自有回应。”
“若王庭真欲重立边界旧盟,我亦可代陛下坐而论之。”
“但前提是……”
她放下茶盏,眼神直视嶙烬。
“我要见……左魇使。”
殿中一静。
嶙烬手指敲着案几,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左魇使?那是我王庭内坛主控,怎容外使相见?”
“霍副使似乎……管得太多了。”
霍思言缓缓起身,抱拳一礼:“既如此,那我只问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