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站在隔离窗外,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地扫过医疗舱内脆弱的神明,又转向旁边巨大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分割着多个画面:星穹之家正在紧急加固的破损外墙;擂钵街派发点前排起的长长队伍,麻木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对食物的渴望;横滨港繁忙的货轮进出……以及最重要的,欧洲方向的加密情报流摘要窗口——那里正滚动着大量关于维斯塔科技股价暴跌、钟塔高层震动、以及“天灾信使”伊莱亚斯·梵卓“执行任务失败,遭遇不可抗力反噬,暂时失联”的模糊简报。
“表面的风浪过去了,”森鸥外的声音低沉,“但更汹涌的暗流正在汇聚。钟塔绝不会善罢甘休。维斯塔的合作虽然因为那份‘神启’框架得以推进,但欧洲方的试探和渗透只会更加隐秘和致命。首领的倒下……”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失去了神明坐镇,港口黑手党这艘刚刚点燃燎原之火的巨舰,正暴露在贪婪鲨群的环伺之下。
“他需要时间。”尾崎红叶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站在另一侧,绯红的和服在冷光灯下如同凝固的火焰。“星穹需要他。横滨需要他。我们……也需要他。”她的目光透过隔离窗,牢牢锁定在陨星淳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信仰的执着。“在他醒来之前,港口黑手党,绝不能倒下!”
“不错。” 一个略显虚弱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传来。 医疗室的自动门滑开,中原中也走了进来。他换掉了沾满血污的制服,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作战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
昨夜在废墟中救出那个哭泣的孩子时,那双小手死死抓住他衣襟带来的微弱热度,如同烙铁般烫在他的心上。守护的重量,守护带来的悸动,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具体地击中了他。 “星穹之家的外墙修复,我亲自监督。”中也的声音斩钉截铁,“外围安保等级提到最高。从现在起,没有首领亲令,任何可疑人员靠近星穹百米之内……”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红光,“重力碾碎!”
“呵呵……”一声沙哑的低笑从角落传来。太宰治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脸色比中也更差,唇色惨白,肋下的绷带隐隐渗血。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在回味那规则湮灭的触感。昨夜强行窥视神战的反噬远未消退,灵魂撕裂的痛苦如同跗骨之蛆。但此刻,他鸢色的眼眸深处,那惯常的虚无和玩味之下,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