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粗糙的青石平台,如同巨大的冰面,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直刺骨髓。王林的脸颊紧贴着冰冷的石面,粗粝的质感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每一次剧烈而压抑的咳嗽,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伤痛,喉头涌上的腥甜在口腔里弥漫。巨大的痛楚和极致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的意志,视野被猩红和黑暗交替吞噬的边缘。
撑起来…
必须撑起来!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支撑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沾满血污泥污的左手,五指深深抠进平台边缘条石的微小缝隙,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瘆人的青白。指甲早已崩裂,暗红的血珠混着黑色的泥污,缓缓渗入冰冷的石缝。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将剧痛沉重的身体从冰冷的地面上撑离。
就在这挣扎的瞬间——
那只沾满血污、向前探出的左手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平台边缘一处狭窄石缝里堆叠的冰冷灰尘和枯叶。
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
冰冷。
坚硬。
圆润。
带着石屑的粗糙感。
一颗灰白色的、鸽卵大小的石珠。
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石缝最深的阴影里,毫不起眼,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细微的风化纹路,如同被岁月遗忘在角落的、最普通的河边卵石。
然而!
就在王林染血的指尖,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扫过那石珠冰冷表面的刹那——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悸动,如同沉睡万古的心脏被指尖唤醒,极其艰难地搏动了一下!
咚…
那并非声音。
更像是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韵律!
一种冰冷、沉重、带着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死寂的…心跳!
这股奇异的韵律,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在王林那被剧痛和疲惫彻底淹没的意识深处,荡开一丝极其细微、却锐利如针的涟漪!
冰冷!
沉重!
仿佛触摸到了…死亡本身跳动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