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金銮殿。
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龙椅上,皇帝萧承宇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但那双紧紧握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大殿的中央,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曾经在江南呼风唤雨、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的盐商汪海天。
另一个,则是大燕的储君,曾经风光无限、此刻却面如死灰的逸王,萧逸辰。
在他们的周围,是数十口被打开的、巨大的黑色木箱。箱子里,那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闪烁着冰冷银光的官银,和那一本本记录着罪恶交易的账册,像一记记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所有人的脸上。
夜玄凌,一身玄色的朝服,静静地站在殿前。
他没有说话,但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气场,却笼罩了整个金銮殿,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就是今日这场审判,唯一的、绝对的主宰。
“陛下。”
许久,夜玄凌才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臣,奉旨前往江南赈灾。却不想,竟查出此等骇人听闻的、监守自盗、官商勾结的通天大案。”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逸王萧逸辰,身为储君,不仅不思为君分忧,为民解难,反而与江南私盐贩子汪海天相勾结,挪用赈灾官银,倒卖私盐,牟取暴利。致使青州府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地,瘟疫横行!”
“此,为其罪一:草菅人命,祸国殃民!”
“为掩盖罪行,逸王萧逸辰,竟不惜派出死士,在灾区行刺于臣。若非臣侥幸,恐怕早已命丧江南,而此桩大案,也将永无昭雪之日!”
“此,为其罪二:构陷忠良,谋害皇叔!”
“而当其罪行,即将败露之时。他又散播谣言,企图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臣的身上,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此,为其罪三:欺上瞒下,混淆圣听!”
夜玄凌每说一条罪状,萧逸辰的身体,便会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颤。
当夜玄凌说完最后一句时,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得,像一张纸。
“人证在此,物证在此。”
夜玄凌的目光,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向了跪在地上的萧逸辰。
“逸王殿下,你,还有何话说?”
萧逸辰抬起头,他看着夜玄凌那双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眸,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