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玲眼中漾起笑意,手中的白玉壶突然生长出嫩芽。
她随手摘下一片新叶,叶尖凝聚的晨露正好滴在小舞发烫的耳尖上:
"这孩子嘴真甜。进屋吧,刚蒸好的胡萝卜糕还热着呢。"
…………
天刚蒙蒙亮,窗棂就被花剪轻轻叩响。
小舞揉着眼睛推开窗,雷玲正站在晨雾里,手里花剪闪着银光:
"丫头,带你看雾里采花去。"
露水打湿的裙摆扫过雷天云熟睡的脸庞,他迷迷糊糊听见母亲在院里的念叨声:
"白鹭花要带露采,野姜花得等日头晒开..."
他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等雷天云打着哈欠推开门时,竹篮里已经摞满带着晨露的野姜花。
小舞蹲在青石井边,正笨拙地摆弄着藤条,指尖被扎出好几个红点。
雷玲接过藤条,手指灵巧地翻飞:
"当年天云他爹出征前,我给他编了九十九个花环..."
雷天云叼着刚出锅的炊饼靠在门框上,晨光里,两个女子的黑发不时交叠在一起。
当母亲教到第三个花环时,小舞紧绷的兔耳朵终于软软地垂了下来,像两片舒展的嫩叶。
西尔城花市飘着槐花蜜的甜香,小舞抱着花篮缩在摊位后。
第一个顾客是挎着菜篮的大婶,小舞紧张得声音发颤:"二、二..."
大婶抓起两束野姜花,放下四枚铜魂币,转身就跑。
雷玲轻轻摇头:"小舞啊,两枚铜魂币一束,这样我们要亏死的。"
"伯母,对不起..."小舞的兔耳朵又紧张地竖了起来。
雷玲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关系,下次记住就好,是二十枚铜魂币一束。"
"嗯!"
小舞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她转身整理花束时,没看见雷玲望着她背影时温柔的目光。
也没发现雷天云站在巷口,嘴角挂着罕见的柔和笑意。
正午的阳光透过槐树叶隙,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舞的吆喝声渐渐变得清脆响亮:
"野姜花,二十枚铜魂币一束——"
小舞清脆的吆喝声在花市回荡,发间的藤编花环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颤动。
粉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像春风里摇曳的花枝。
雷天云蹲在摊位后削着竹签,木屑在他指间簌簌落下。
忽然,几道粉色的光晕从小舞眼底漾开。
路过的少年们眼神发直,接连撞翻了几个花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