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今日替伯父去了一趟许府,才发现这杜衡是虚有其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把他心中珍宝般的萤儿,当作了什么?
想到这儿,袁颂忍不住看向苏萤道:“你可知,杜衡今日去的哪里?”
“礼部尚书许崇年的府邸!”
“如今杜衡看似解元加身,实则后力不足。以他眼下之势,攀上尚书确为绝佳之选。家伯与许尚书交往颇深,许家有何意,我一看便知。萤儿,你和他若还不致情深不寿,趁早断了那心,找个真心待你之人。”
袁颂在说这番话时,已是慎之又慎,他生怕哪句说的太重,伤了萤儿情窦初开之心。他又怕哪句说得太轻,让萤儿察觉不出话中之意。
好歹也是一省解元,短短几句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却已让他汗流浃背。
此时的萤儿低头不语,似在沉思。
袁颂不敢催她,只立在一旁,可那带着期盼的迫切目光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焦。
谁料,萤儿沉吟片刻,才抬头向他看来:“袁颂,能把画给我吗?”
袁颂此刻就像漏了水的囊袋,原本还鼓鼓囊囊一肚子气的他,被萤儿的一句话戳得泄了气:“你是没听明白我的话吗?许府除了我,从来就没请过儿郎上门。如今杜衡登门,虽未明言,却定有相看之意。今日我去之时,许伯母和杜衡之母,相谈甚欢。两人到了垂花门,还絮絮叨叨,不见离开。这事,八成是定下来了,萤儿,你听明白了吗?”
苏萤的眼中隐隐有泪意,袁颂说得如此直白,她怎能不明白其中之意。只见她泪中带笑,嗔道:“袁颂,你当我是鱼玄机还是卓文君?那日灯会只因有人打架闹事,才有了你说的画中一幕。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说着,她又不自觉地又将视线挪到别处,道:“你既是为了我好,那画,自然由我处置最好。”
袁颂看她又在自欺欺人,不由将杜衡恨上几分,道:“我看你是不放心那画在我手里吧?也好,我今日就让人把画给你送来,你记得空出一间房,否则放不下!”
容氏其实未有走远,只坐在离偏厅不远的回廊边。起初里头静静悄悄,两个孩子久别重逢定是有话要叙。可谁知,那袁颂的声量越来越大。容氏怕引得人来探头,无谓让婆母知晓。于是便示意岫玉,二人返回偏厅。
“你要送萤儿什么好东西,一间房都放不下?”
容氏只听清最后一句,看似二人不像在争吵,于是放下了心,打趣道。
袁颂见容氏回来,便退后一步,恭敬地候着容氏回座。
容氏一坐定,他才走到跟前,又像初见时一般,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道:“杜夫人,小侄想送萤儿金丝玉帛、雁书喜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