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郭帆油腻的声音,阮蕴玉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她猛地吸了口气,正要开口拒绝。
“阮秘书。”
陆砚清的声音不高,阮蕴玉下意识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极轻微的,几不可察地摇了下头。
阮蕴玉不解地微微歪头看着陆砚清。
“阮秘书。”陆砚清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我那份放在车里的项目补充协议,忘了拿上来,你去取一下。”
他随手将车钥匙滑过光滑的桌面,精准地停在阮蕴玉面前。
阮蕴玉有些愕然地看着那把钥匙,又看看陆砚清。
他眼神平静,仿佛真的只是让她去拿份文件。
她心里清楚,陆砚清这是替她解围,她咬了咬下唇,感激看了眼陆砚清。
她抓起钥匙,低着头,在郭帆不满的嘟囔和其他人探究的目光中,快步离开了包厢。
厚重的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世界。
包厢内。
阮蕴玉一走,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陆砚清脸上那点慵懒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封般的冷冽。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射向主位旁边得意扬扬的郭帆。
“郭总。”陆砚清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珠砸落玉盘,清晰得让包厢里最后一点窃窃私语都消失了,“我的人,你也敢动?”
阮蕴玉都没给他一个人弹过琵琶,这些人怎么配的?
郭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被更浓的嚣张取代。
他挺了挺硕大的啤酒肚,绿豆眼眯成一条缝,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威胁,“陆砚清,少他妈在老子面前摆谱!给你面子叫你声陆律师,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他身体前倾,油腻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陆砚清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赤裸裸的羞辱。
“谁不知道你是陆家不要的弃子,一个被赶出家门的丧家犬,靠着点小聪明弄个破律所,真以为能跟老子平起平坐了?”
“弃子”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狠狠射进死寂的空气里。
陆砚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是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诞的笑话。
郭帆被陆砚清的反应激得更加恼怒,声音更加尖厉,带着孤注一掷的威胁,“老子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识相,乖乖让那个姓阮的小娘们儿陪老子一晚,让老子消了这口气……哼!”
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杯碟乱颤,“你跟老子律所的所有合作,全部终止,老子让你那破砚衡,明天就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