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清没理会阮蕴玉的抱怨,端着盘子,走向岛台。
他拉开一把高脚椅坐下,目光落在自己那只包扎着厚厚纱布,还隐隐渗着点暗红血迹的左手。
他抬起眼,看向朝着岛台,拿着餐盘走过来的阮蕴玉。
他下巴朝自己面前的盘子抬了抬,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孩子气得耍赖,“我手疼,喂我。”
阮蕴玉,“……”
她看着他那副“我很脆弱需要照顾”的理直气壮模样,再看看他那只除了不能用力,但拿个叉子绝对没问题的右手,额角忍不住跳了跳。
“陆大律师……”阮蕴玉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您是左手掌被划伤了,不是右手残废了。”
她拿起自己那份早餐的刀叉,自顾自地切着盘子里的煎蛋,看都没看他,“自己吃。”
这一次,她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陆砚清被她怼得一滞。
他不情不愿地用右手拿起刀叉,见阮蕴玉没看他,他刻意的,极其轻微的“嘶”了一声。
可惜,阮蕴玉这次像是铁了心,完全免疫了他的“苦肉计”。
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早餐,动作斯文,神情专注,仿佛面前的食物是全世界唯一值得关注的东西,彻底把他当成了空气。
陆砚清眼底那点刻意营造的“脆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点挫败和不爽的幽怨。
他盯着阮蕴玉低垂的,浓密的睫毛,还有那微微鼓起的,认真咀嚼食物的脸颊,看了好几秒。
最终,他像是认命般,极其不爽地哼了一声。
陆砚清拿起了叉子,开始戳盘子里的煎蛋。
刀叉碰撞到餐盘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顿早餐在一种微妙而沉默的气氛中进行完毕。
阮蕴玉吃得很快,收拾好自己的餐具,转身就准备去拿包。
“去哪?”陆砚清的声音响起,“一起走。”
阮蕴玉脚步顿住,转过身,看着陆砚清,“陆总,上午我想请半天假。”
陆砚清正拿起餐巾擦拭嘴角,闻言动作一顿。
他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地落在她脸上:“请假?做什么?”
他语气带着点老板式的审问。
“有点私事要处理。”阮蕴玉回答得很简洁,没有解释具体内容。
陆砚清听到这句话,瞬间将餐巾丢在桌上,他盯着阮蕴玉,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慢悠悠地问:“哦?私事?要是……我不批呢?”
阮蕴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退让,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