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就算是我说,那些老头子也不会服我。我还得熬些资历呢。”他凤目明亮,说话间眼波流转,很是好看。
三人又逛了一条街,这时天色暗了下来,许甫见百里一个劲的往他师姐身上凑,一气之下,就说要回去了。
“那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带你师姐看河灯呢。小孩子家家早点睡。”
许甫气的两眼冒烟,拉着俞画棠在旁边叮嘱了一句,‘他就没安好心。’之后不情不愿地走了。
夜色越来越浓,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赵琰在小院走了又走,书翻开也看不进去一个字,终于等到酉时三刻,他安耐不住去了俞画棠院子。
院中的门是紧紧关着的,说明今日她肯定是跟百里云舟在一起,是啊,今日街上十分热闹,想必两人等下还会去看河灯……
他一个人像个游魂从家里出来,不知不觉中也到了街上,街上有卖吃的、也有好些手艺活,个个精巧;除此之外,旁边唱戏的台子人满为患。
他走进一看,戏文正是:侯文域与李淑君。那戏角功底十分好,他也停下了脚步,静静听着。
如同众多的才子佳人一般,诗人侯文域对秦淮名妓李淑君一见倾心,离别时留赠扇子做为定情物,不久又纳李淑君为妾。
本以为会和和美美地过下去,奈何时局变动,侯文域为了家国远走他乡,李淑君在家天天手持定情扇期盼侯文域归来。
本该琴瑟和鸣的夫妻,却天各一方。
此时阉党阮大蛟在抓住侯文域的把柄之后,为泻私愤,强迫李淑君嫁人,淑君性情刚烈,誓死不从,猛然头撞楼柱,血溅定情扇。
戏台上此时正唱到这里,戏子双眼含泪依靠着柱台慢慢倒下,乌发垂落遮住半张惨白的脸。
赵琰此时却想起了一句话:是人笑天命无常,还是戏子笑人间情痴?
台下静了三息,忽而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等到戏台唱至友人为李淑君的贞烈品性感慨,将扇面上的血痕点染成桃花时,赵琰离开了。
这等缠绵悱恻的故事如今听来却是悲情异常,为何如此,想来是自己没有吧。
因为没有这般坚贞的情谊,所以他感知到的是悲伤,是遗憾。
街上都是成双成对的少年男女,也有夫妻成双出行的,实在不济的都是友人相伴而行,一路走来,倒是显得他孤单凄楚了。
他走了一半,到了放河灯的地方。他举目四顾却没有发现相见人的身影。
河里的灯款式多样,有鲤鱼、也有花形,也有人为了好看做成船形的,一条河水在烛火的映照下,到感觉有些浮光跃金之意。
他定下脚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许愿,这些东西京城也是有的,如果放在以前,他定是不屑一顾的,可如今他却希望能跟她在一起,一起许下他们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