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冷风吹过，老周的残魂从她发间飘出来——他的身形比上次更淡，像团随时会散的烟雾。
"仲裁庭的人追来了。"老周的声音带着回音，"他们在去西北的路上埋了淬毒的地钉，还有能锁凝气境的困灵阵。"他飘到陈溯面前，透明的手指在他掌心画了道符，"沿着我画的路线走，天亮前过秦岭。"
话音刚落，残魂便被风卷散了。
陈溯攥紧掌心的符印，背起林慕雪。
苏绾摸出腰间的考古铲，铲头弹出半尺长的精钢刃——这是她导师送的防身武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废墟外跑。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像根绷断的弦。
他们在秦岭脚下避开了三拨伪装成猎户的仲裁庭杀手，在黄土高坡上绕开了埋在地底的困灵阵，连水都只敢喝苏绾用银簪试过毒的山泉。
当西北荒漠的风卷起沙粒打在脸上时，陈溯的后背已被林慕雪的血浸透——她自毁经脉的伤在恶化，每喘口气都带着血泡破裂的声响。
"到了。"苏绾指着前方。
风卷开沙幕，露出座半埋在沙里的石屋。
门楣上的"星垣殿"三个字虽被风沙磨得模糊，陈溯却认得出，这正是地图上标红的位置。
石屋中央的祭台上，躺着块鸽蛋大小的晶石。
它泛着幽蓝微光，表面流转的纹路和星陨熔炉的星图如出一辙。
陈溯刚要伸手，石屋四角突然亮起幽绿鬼火。
"比我预想的快。"
沙哑男声混着沙粒摩擦声传来。
雷耀山从阴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五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他们袖口露出的青筋像盘错的树根，正是暗河培养的"血奴"。
雷耀山盯着陈溯怀里的林慕雪，咧嘴笑出满嘴黄牙："当年烧孤儿院没烧死你，今天倒给我送了份大礼。"他抬手，最前面的血奴便冲过来，指尖的骨刃泛着幽蓝毒光。
陈溯将林慕雪轻轻放在祭台旁，替她理了理被血浸透的碎发。
苏绾站到他身侧，考古铲在掌心转了个花。
"保护好晶石。"陈溯低声说。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
空气里的灵气突然开始剧烈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