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里的竹门被苏绾推开时,陈溯怀里的玉简突然发烫。
"安全。"林千雪踢开门口半片带泥的竹叶,星纹弓搭在臂弯,"三年前我亲手埋的引雷钉没被动过。"
陈溯把玉简放在木桌上。
青灰色石片表面浮起淡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星河。
他指尖刚触到"第九式"三个字,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是孤儿院老周教过的"气机感应",只有触及核心秘密时才会出现。
"星灭为始,星生为终。"
他念出口的瞬间,玉简"嗡"地震了震。
苏绾凑过来看,镜片后的眼睛猛地睁大:"这不是招式注解!你看这些星纹走向,和敦煌石窟的星图轨迹完全重叠——"她抓起桌上的铅笔在纸上游走,"陈溯,这是在重构天地法则!"
"啪。"林千雪把擦弓的布团甩在桌上,"先别急着兴奋。"她指节叩了叩窗棂,"上个月秦岭青铜鼎自鸣七日,前日苗疆蛊井翻出古武残甲,今早我收到线报——"她压低声音,"滇南地宫的星渊碑,昨晚自己动了。"
陈溯的手指顿在星纹上。
三年前地宫那面残碑突然裂开时,他就是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有人在唤醒星渊血脉的源头。"林千雪扯下一缕发绳,露出腕间暗红胎记——那是禁地护卫的标志,"雷耀山和莫问天?
他们连皮毛都算不上。"她从怀里摸出块刻着云纹的木牌,"去归藏宗。他们家藏着最完整的古武全谱,少宗主李元初,老周当年的酒友。"
归藏宗的山门比陈溯想象中朴素。
青石板阶上站着个穿月白长衫的男人,手里端着粗陶茶碗。
见他们走近,他把茶碗往石栏上一搁,露出腕间和老周同款的青铜扳指:"陈兄弟?
老周说过,能解开星渊碑的,手背上该有块月牙疤。"
陈溯卷起袖子。
淡白色疤痕在晨雾里泛着光——那是七岁时为藏古武残页,被黑拳手下用烙铁烫的。
李元初笑了,转身时衣摆带起风,吹得门楣上"归藏"二字的金漆簌簌落:"跟我来。"
密室里的青铜灯树点燃时,陈溯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李元初展开的古卷上,密密麻麻的星图里,有一笔熟悉的歪斜批注——是老周的字迹。
"星渊尊者觉醒之地。"李元初指尖点在地图最北端,"所有古武的根,都在这儿。"
"那是星陨谷。"
声音像碎玉落在冰面。
陈溯猛回头,看见玄姬的残魂浮在玉简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