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擦过鞋面的声响比呼吸还轻。
陈溯弯腰避开一截锈蚀的铁梁，余光瞥见空黎指尖掐着片风干的鹰羽——那是风语部传递气息的秘物。
“入口在第三根断柱下。”她的声音像被风揉碎的细沙，“这里曾是我们部落在漠北的秘密哨站，地砖下埋着活土，能掩盖血引。”
叶藏蹲下身，指腹蹭过地面一道极浅的划痕：“现代红外感应线。”他抽出腰间短刃，在离划痕半寸处划了道十字，“他们把古代机关改造成电子陷阱，触发就会引爆预埋的炸药。”
唐青岚把短刀往掌心一磕：“老子直接劈了——”
“不行。”陈溯按住他手腕，“动静太大。”他摸出苏绾给的坐标纸，折成小团塞进衣袋，“等。”
话音未落，阴影里传来布料摩擦声。
莫问尘从断墙后走出时，陈溯甚至没察觉他的气息。
这个前国武院首席顾问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衫，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图纸：“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他把图纸摊开，矿坑的地下结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两道防线的电源我已经切断，第三道是生物识别锁，需要活人的视网膜。”
苏绾的指尖抵在腰间的考古工具包上：“你图什么？”
莫问尘笑了笑，指节叩了叩图纸上标红的实验室位置：“十年前我被驱逐，是因为发现‘先天即巅峰’的说法，是某些人故意捂在盖子里的谎。”他的目光扫过陈溯，“现在有人要掀盖子，我总得帮把手。”
唐青岚用刀尖挑起图纸边角：“少扯这些，带路。”
地下通道的霉味混着金属焦糊味涌进鼻腔。
陈溯走在最前，星纹在掌心若隐若现——这是他突破破虚境后新悟的感知方式，能顺着星力波动摸到三指外的机关。
“到了。”叶藏的声音突然压得更低。
金属门在陈溯掌心下缓缓滑开。
实验室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成排的透明舱室像巨大的棺材，每个舱里都浮着个人形——皮肤泛着不真实的青白，四肢血管里流淌着幽蓝的星纹光流。
“这他娘的是……”唐青岚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复制体。”莫问尘的声音发涩，“‘净’组织用星核碎片做引子，把收集来的古武残篇数据化，再往活人身体里硬灌。”他指向最中间的舱室，“看那个，骨龄二十岁，可骨骼密度是锻体高境武者的三倍——他们在批量制造可控的‘星纹容器’。”
苏绾的指甲掐进掌心：“这些人……还活着吗？”
“醒着。”
冷冽的女声从实验室尽头传来。
白袍女子从阴影里走出时，陈溯的星纹突然灼痛。
她的脸藏在兜帽下，右手握着枚菱形碎片，表面流转的星芒和陈溯心口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们以为自己是天选？”她的声音像冰锥刮过金属，“错了。真正的未来，是能复制、能量产、能像军火一样摆上货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