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的指尖还残留着星纹灼烧后的麻痒。
他垂眸看向掌心,刚才那团冲进心口的星火仍在经脉里游走,像条活物,每跳一下都撞得骨节发颤。
"这不是终点。"他对着风说。
沙粒打在裤腿上簌簌响,远处星门闭合的位置只剩一片焦黑,像被天火烧过的锅底。
"陈先生。"
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溯转身,看见白袍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三步外。
她的发尾沾着沙,面容却比星门里的光还清晰——高鼻深目,眼尾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第一关,你过了。"她抬手,掌心托起枚指甲盖大的金属片,表面爬满螺旋状星纹,"接下来的路,没人能替你走。"
陈溯没接。
他注意到她袖口露出半截银色纹路,和自己体内的星纹走向一模一样。"星界中枢?"他想起地宫残碑里提过的名字。
白袍女子笑了,指尖轻叩金属片:"坐标。"她的语气突然冷下来,"想去解古武的最终奥秘?拿着它。"
陈溯伸手。
金属片刚触到掌心,他后颈汗毛猛地炸开——这东西在发烫,温度直往骨头里钻。"陷阱?"他盯着女子的眼睛问。
"是机会。"她退后半步,身影开始变淡,"但你得先活过接下来三个月。"话音未落,她整个人融进风里,连脚印都没留下。
沙丘另一侧传来金属摩擦声。
陈溯转头,看见林晚照正把玄铁弩往背包里塞,沈砚蹲在地上摆弄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打转。
"结界布好了。"沈砚抬头,额角渗着汗,"能监测半径三公里内的真元波动。"
林晚照扯了扯手套:"上报?"
"报什么?"沈砚嗤笑,手指戳了戳罗盘,"总部要知道他刚才把雷耀山的丹田废成筛子,能派十个特勤组来盯着。"他突然压低声音,"你没看见那星纹?
和三年前昆仑秘境的......"
"闭嘴。"林晚照打断他,目光扫过陈溯的方向,"他还没失控。"她摸出张黄符贴在罗盘上,"再观察三天。"
陈溯没听他们说话。
他盯着二十米外那堆黑黢黢的东西——雷耀山被手下用担架抬着,两条腿软得像面条。
暗河的人走得急,有个喽啰的匕首掉在沙里,刀身上还沾着血。
"杂役......"
嘶哑的低吼声穿透风声。
陈溯眯眼,看见雷耀山歪着脑袋,嘴角淌血,眼睛却亮得吓人,"你以为赢了?"他咳了两声,血沫喷在担架上,"老子的人拍了全程......暗河的实验室......会把你那破星纹......"
"走!"抬担架的手下猛踹沙粒,担架磕在石头上弹起来,雷耀山的话被颠得支离破碎。
最后一个喽啰经过陈溯时,有意无意瞥了他心口——那里的星纹正随着呼吸明灭,像藏了颗小太阳。
夜幕降得很快。
苏绾生起篝火,火星子"噼啪"炸响,映得她眼镜片一片橙红。
陈溯蹲在火边翻小本子,刚记下"星纹金属片温度:37.8℃",肩头被轻轻碰了碰。
"陈哥。"
空黎的声音像片羽毛。
她蹲下来,发间的银铃微微晃动,"风语说......"她抓住陈溯的手腕,指甲在他手背上划了道浅痕,"星火不止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