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把请帖翻过来,背面凸起的小字硌得指尖发疼——"雷耀山在宴上"。
他捏着请柬的指节泛白,抬头时叶无尘已融进晨雾,只剩声音飘过来:"记得带剑。"
苏绾的定位器又震了震,她扫了眼屏幕:"叶无尘的人在城南老茶铺留了三套夜行衣。"
"他早算好了。"陈溯摸出笔记本,翻到夹着裴九信笺的那页,信底压着的纸条被晨光映出淡淡折痕,"天工坊改月牙泉,欠我一次——现在看来,是欠他一次。"
苏绾从帆布包里摸出把银制扳手,在掌心转了个圈:"我在外围守着,定位器开着。
要是半小时没动静......"
"我知道。"陈溯把青铜剑往腰间一别,剑鞘蹭过裤腿发出沙沙响,"你负责引开监察司的眼线,林霜的情报网再密,也盯不住两个活人。"
白露堂的雕花大门在傍晚五点准时打开。
陈溯跟着叶无尘跨进去时,门房的老仆正低头擦铜灯,余光扫过他腰间的剑鞘,喉结动了动。
"我堂兄萧子墨今天喝了半斤女儿红。"叶无尘晃着玉扳指,声音懒洋洋的,"你等会要是被灌酒,就说我叔上月在青城山摔了腿,他最烦提这茬。"
正厅里飘来白酒香。
陈溯抬眼就看见穿墨绿锦袍的青年倚着廊柱,手里的酒盏往地上一磕:"这就是搬物资的杂役?"
萧子墨晃到陈溯面前,酒气喷在他脸上:"听说你靠捡破纸片拼功法?"他突然抬手去抓陈溯腰间的剑鞘,"让爷看看,能开地宫的剑是......"
陈溯侧了半步。
萧子墨的指尖擦着剑鞘划过,被震得发麻。
他瞳孔一缩,又笑起来:"装什么高深?
有本事跟我过两招?"
"我只负责搬东西。"陈溯垂眼盯着萧子墨腰间的玉佩——刻着"露"字的羊脂玉,"打架的事,还是交给真正练武的人吧。"
厅内突然安静。
陈溯余光瞥见穿黑风衣的男人从偏门进来,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袖扣——是唐砚的标记。
叶无尘在他后腰轻轻推了把:"我婶子要见你,跟我来。"
穿过两道垂花门,叶无尘突然压低声音:"左拐第三间是禁书阁,守卫每刻钟换班。"他从怀里摸出块半透明的玉牌,"这是我偷的通行令,用完还我。"
陈溯接过玉牌时,指尖触到背面的刻痕——"阁内有《镜渊志》"。
禁书阁的门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