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夕阳的金辉将西市牌楼染成蜜糖色,檐角的铜铃在晚风中晃出细碎的响。白若雪的糖球摊前却反常地 quiet,只有阿三阿四蹲在青石板上筛萤火虫翅膀的沙沙声。蓝布帕子上积了层淡绿色粉末,在余晖下泛着幽微的光,像撒了把被碾碎的星星。
"雪姐,"阿四揉着被粉末呛得发红的眼睛,指尖捏着片半透明的翅膀,"这玩意儿磨成粉跟面粉似的,咋能让糖球发光?"
白若雪用锅铲敲了敲他的后脑勺,铜锅边缘的糖浆拉出金线:"笨!得等月亮出来才能见着光!现在最要紧的是——"她用下巴指了指空荡荡的摊位,竹架上串着的"夜光糖葫芦"裹着绿粉,却无人问津,"没个像样的模特举着吆喝,谁知道这是西域来的'荧光神品'?"
小石头抱着破锣凑过来,鼻涕泡在嘴角晃悠:"雪姐,我举!我站在条凳上举!"
"你往那儿一站,糖球比你人还高,看着跟偷糖球的小毛贼似的!"白若雪叹气,揪了揪他的冲天辫。就在这时,巷口飘过一抹玄色衣角——南宫翎微服出巡,正低头研究腰间新挂的兔子钥匙扣,那是白若雪新缝的"改良版",耳朵虽仍有点歪,但总算没缺毛。
"帅哥留步!"白若雪像颗被弹弓射出去的糖球,"噌"地窜到南宫翎面前,一把攥住他的墨色袖摆。后者正琢磨兔子尾巴上的棉线怎么又开了,冷不防被拽得一个趔趄,腰间玉佩"叮"地撞在剑鞘上。
"白郡主,又有何贵干?"南宫翎挑眉,墨袍在晚风中扬起,露出内衬的暗纹锦缎。他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糖香,混合着萤火虫粉末的草木气息。
"帮个天大的忙!"白若雪将一串裹着绿粉的糖葫芦塞进他手心,山楂果在余晖下红得透亮,"新品'夜光糖葫芦'上市,缺个镇场子的模特!您往这儿一站,保准整条街的姑娘都来买!"
南宫翎捏着糖球,指腹蹭到微凉的糖壳,挑眉看向她亮晶晶的杏眼:"本王为何要做这等......"
"十串糖葫芦!"白若雪竖起食指晃了晃,又从围裙兜里掏出个布包,"外加一个升级版兔子,耳朵绝对对称!"
"哟!雪姑娘又拉俊公子当模特啦?"王大娘挎着菜篮路过,竹篮里的茄子滚出一个,"上次那丑兔子我还挂在床头呢,夜里能吓退老鼠!"李大妈跟着起哄:"俊公子举糖球,比画儿上的仙童还好看!"
白若雪不管南宫翎黑如锅底的脸,连推带拽把他按到摊位前的青石板上,又往他手里塞了块木板,上面用炭笔写着"夜光糖葫芦,十文一串",字迹歪歪扭扭还沾着糖渍。"听我口令——"她挥舞着锅铲当指挥棒,"左手举糖球,右手拿木牌,嘴角上扬,笑!"
南宫翎僵着手臂举起糖球,淡绿色粉末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衬得他冷硬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路过的货郎、挑夫、挎着竹筐的妇人瞬间围拢,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像开锅的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