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南宫翎从绸缎庄里出来,身上穿着件靛蓝色粗布衫,袖口还沾着未撕净的价签,浆洗得发硬的衣领硌得他脖颈发红。他扯了扯衣襟,表情比上战场面对十万敌军还僵硬:"这衣服...没甲叶舒服,也不能挡箭。本王觉得还是穿盔甲安全。"
白若雪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伸手把他腰间系反的布带重新系好,指尖蹭到他腰侧的软甲:"舒服就对了!记住,走路别像踩地雷,腰板别挺得跟枪杆似的,笑一个——对,就像看见十车糖葫芦那种笑,眼睛要弯,嘴角要扬,别跟谁欠了你军饷似的。"
南宫翎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吓得旁边买糖球的小孩"哇"地一声躲到娘亲身后,小手还指着他直发抖。王大娘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菜篮子里的茄子滚到南宫翎脚边:"我的老天爷!将军这扮相,跟隔壁卖豆腐的王老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腰板太直,不像卖豆腐,像卖...卖城门楼子的!"
赵钱孙的闺女踮着脚尖大喊,辫子上的糖纸随风飘动:"将军,您腰带还是系反了!左边孔穿右边绳啦!再这样系,走两步就得掉裤子啦!"
"第二步,"白若雪塞给他一串刚出锅的糖葫芦,糖霜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像裹着一层水晶,"学会夸人。看好了——'你今天的糖葫芦真甜,像你的笑脸一样甜。' 懂了吗?照着说,不准耍花样。"
南宫翎盯着糖葫芦,眉头紧锁,像是在琢磨破敌之策,半晌才憋出一句:"这糖葫芦...比漠北敌军的脑袋还圆。"
"噗——"白若雪一口酸梅汤全喷在糖架上,溅得山楂球上都是暗红的汤汁,好几颗糖球"啪嗒"掉在地上,"停!打住!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能提敌人!夸人要甜,要暖,像刚熬好的糖霜一样,懂吗?敌人脑袋能吃吗?"
南宫翎沉思片刻,眼神突然亮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比喻,指着糖葫芦道:"你的糖葫芦...甜过本王去年缴获的西域蜜蜡,就是那种能把刀柄粘住,让敌人拔不出刀的蜜蜡。"
"勉强及格。"白若雪叹气,从糖架上又摘了一串塞给他,"夸人要看着对方眼睛说,再来一次!拿出你在战场上砍敌人的气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