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现学!"白若雪把斑驳的钱箱塞到他脚边,又往他手里塞了串刚裹好糖霜的糖葫芦,山楂果在阳光下红得发亮,"卖完这锅糖球,给你十串加核桃碎的!"话音未落,她已拽着张媒婆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留下南宫翎一人站在摊前,手里握着糖勺,茫然地盯着咕嘟冒泡的铜锅,铠甲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南宫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蓝布围裙,围裙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蓝布衫领口露出玄甲的护心镜,镜面映出他困惑的表情。他努力回忆白若雪说的"笑一个",对着铜锅的倒影扯动嘴角,结果镜中映出的表情比他在漠北战场上下令冲锋时还凶狠——眼尾青筋微微跳动,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眼神锐利如鹰隼,活像即将扑食的猛虎。
这时王大娘挎着竹编菜篮走来,想给孙子买串糖球,篮子里的茄子还带着晨露。她刚开口:"雪姐,来两串山楂..."一抬头看见摊位后站着的南宫翎,吓得手一松,菜篮"啪嗒"掉在地上,茄子滚出老远。她捂住胸口连连后退,缠过的小脚几乎站不稳:"我的天爷!杀神咋跑这儿看摊了?这围裙...莫不是要拿咱老百姓试刀?"说完扭头就往巷子里跑,速度比年轻时躲税吏还快,发髻上的银簪在奔跑中摇摇欲坠。
赵钱孙的闺女牵着娘亲的手,指着糖架上红彤彤的糖球流口水,小辫子上还系着白若雪送的糖纸蝴蝶结:"娘,我要那个红红圆圆的糖球..."话没说完,抬头看见南宫翎投来的目光——那眼神带着常年沙场征战的肃杀之气,仿佛能穿透人心,小姑娘"哇"地一声哭出来,躲到娘亲身后直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娘!妖怪!穿围裙的妖怪!"她娘也吓得脸色发白,拽着闺女拔腿就跑,连掉在地上的珊瑚发簪都没顾上捡,裙摆扫过路边的菜摊,惊起一片惊呼。
半个时辰过去,原本热闹的糖球摊前空无一人,连平时盘旋在糖架上啄食糖霜的麻雀都不敢落下。南宫翎握着渐渐变凉的糖勺,铠甲肩甲上沾着飞溅的糖霜,像撒了层细碎的盐。他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过往行人都绕着摊位走,仿佛这里是军事禁区,一脸困惑地喃喃自语:"本王明明按她说的笑了,为何人都跑了?难道边关的微笑与京城不同?"他甚至尝试对着铜锅练习了数次,却始终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的"微笑"会有如此威力。
白若雪拎着装有蜂蜜牛奶的瓦罐回来时,远远就看见自家摊位像被施了定身咒——周围十丈内空无一人,唯有南宫翎穿着围裙站在中间,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活像一尊镇守城门的煞神雕像。她揉了揉被阳光晒得发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战神大人?我是走了半个时辰还是半个月?咋连个鬼影都没有?糖球都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