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忠!快来看这张!陛下的胡子都快翘到琉璃瓦上去了!"
脑洞百货后堂的雕花木窗下,白若雪踮着脚举起张簇新的油纸包装,朱砂拓印的皇帝简笔画在晨光里泛着红光。画中人脸盘滚圆,两撇山羊胡弯成月牙,右手捏着串糖葫芦,嘴角还勾着滴糖霜——正是她昨儿半夜照着记忆描的陛下偷乐模样。老忠凑上前时,围裙上的糖霜结晶簌簌掉落,眯眼瞅了半晌才憋出句:"郡主,御书房那幅《太祖像》的胡子都没这么弯...陛下看了怕不是要拿龙椅砸您?"
白若雪用沾着墨汁的食指戳了戳画中胡子尖,指甲缝里还卡着昨夜刻版时的木屑:"弯才喜庆嘛!您瞧这笑眼,跟陛下偷藏糖葫芦时一模一样!"她抖了抖油纸,边角的"御赐同款"四个歪字跟着晃悠,"就这么定了!明早用它包'龙须酥心'款,保准卖爆!"
这事得从三日前的御书房说起。当时白若雪揣着新熬的辣椒糖霜给皇帝尝鲜,正撞见宫廷画师举着画笔后退三尺,画布上的皇帝正襟危坐,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刻板得像块石碑。她瞅着画像里那抹僵硬的嘴角,突然一拍大腿:"老忠你说,要是把陛下吃冰糖葫芦的样儿印包装上,能不能卖成天价?"
老忠当场吓得把糖罐摔在金砖地上,碎瓷片惊飞了檐下燕子:"郡主!那是天子御容!您想被拖去午门晒成肉干吗?"
"格局小了不是?"白若雪蹲身捡碎瓷,算盘珠子在脑子里打得飞快,"陛下昨儿还说咱家糖葫芦比御膳房的糖糕强三倍,印画像算给他打广告,收点肖像费充国库,多懂事!"
于是当夜她就揣着两串糖葫芦摸到城西画坊,拽着老花匠的袖子晃到后半夜,才照着记忆里皇帝偷吃时的憨态描了草图。此刻看着雕版师傅送来的印版,她用指节敲了敲木板上的皇帝笑脸:"就按这个印!明早开门准保排到朱雀大街尾!"
次日卯时,脑洞百货的草靶刚插上糖葫芦,门前就排起了九曲长队。白若雪踩着板凳晃着油纸包装,发间的糖葫芦步摇撞得叮当响:"父老乡亲们!瞧瞧这是谁?当今圣上!御赐同款'龙须酥心',吃了能跟陛下一样笑出双下巴!"
人群霎时像滚油泼了锅。绸缎庄的伙计踮脚瞅着包装纸咋舌:"我的天!郡主真把陛下画成糖葫芦爷爷了?"肉铺老板娘拍着柜台直笑:"管他呢!昨儿李总管还偷偷买了三串,说陛下半夜在御花园啃得直吧唧嘴!"
消息传到紫禁城时,李总管正给皇帝研墨,听得砚台都掉在龙袍上:"陛下!不好了!郡主把您画像印在糖葫芦上了!还画成了...成了..."
"成了啥?"皇帝头也不抬地翻着《土豆百吃大全》,指尖还沾着昨夜偷吃的糖霜,"难不成把朕画成灶王爷了?"
"比那还离谱!"李总管抖着嗓子,"把您胡子画成糖葫芦串儿,手里还捏着咱家卖的'草莓糖球'!"
皇帝"噗嗤"笑出声,墨笔在奏折上画了道粗杠:"走!跟朕瞧瞧去,这小丫头片子又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