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的红墙在晨辉中泛着暖金,琉璃瓦被晒得发烫,连檐角蹲兽的嘴里都像要冒出烟来。白若雪揪着三个小太监的衣领,把油光水滑的竹板和喇叭筒硬塞进他们怀里,唾沫星子溅到对方脸上:"记住了吗?看见什么喊什么,嗓门要像西市杀猪匠那样亮!要是漏了一句,这个月的糖球赏钱就扣光!"
三个小太监捧着竹板点头如捣蒜,门牙上还沾着今早偷塞的糖霜,最瘦高的那个喉结滚动着,声音发颤:"郡主...这喇叭筒咋使?上次您给的辣椒水还呛得奴才咳嗽呢..."
"笨!"白若雪抢过喇叭筒往他嘴上一怼,那竹筒边缘还沾着昨夜熬糖的琥珀色结晶,"就跟你家主子骂街似的,把看到的全喊出去!要是看见柳贵妃的人,就喊'火箭刷屏'!"
喜娘扶着长了青苔的墙根直晃悠,银簪子斜插进发髻,珍珠流苏扫过砖缝里的苔藓:"郡主,这可是国公级别的大婚,不是天桥撂地说书啊!老祖宗的规矩..."
"喜娘您懂个啥!"白若雪把算盘往喜娘怀里一磕,算珠撞出"噼啪"脆响,惊飞了墙根下打盹的麻雀,"这叫'口嗨直播'!宫外百姓挤破头进不来,不得急得跳墙?"她指着宫墙上新掏的铜钱大小的洞,洞边还粘着蜡油固定的竹筒漏斗,"瞧见没?钱眼都给你们掏好了,打赏直接往里扔,掉我算盘上才算数!"
南宫翎踩着满地碎金般的晨光走来,糖葫芦喜服上的金线糖球晃得人眼晕,左胸那颗糖球绣得咧嘴大笑,嘴角咧到了腋下,比西市王记招牌上的还夸张。他玄色铠甲未卸,甲叶上还挂着半张皱巴巴的促销传单,边角被汗水洇出了糖霜痕迹:"若雪,钦天监说吉时三刻后到..."
"正好!"白若雪拽着他的袖口往墙根一推,喇叭筒怼到他线条冷硬的下巴,几乎戳进他铠甲缝隙,"家人们!看看这是谁?北境杀神变糖球战神了!衣服上的糖球会反光,亮瞎全场有没有!左胸那颗是本郡主亲手绣的,笑得多甜!"
瘦高个太监立刻敲响竹板,调子拐了十八个弯,跟西市卖豆腐脑的吆喝似的,还自带颤音:"来了来了!战神新郎官驾到——身上糖球比王记的还亮,买一送一嘞!买一串送北境刀法表演,买十串送战神微笑!"
宫外瞬间炸开了锅,铜钱像雨点般抛过墙头,砸在白若雪摊开的算盘上叮当作响,有几枚还滚进了喜娘的绣花鞋里,惊得她跳起来抖鞋。白若雪眼睛亮得像见了金山,算盘打得飞快,算珠碰撞声密如鼓点:"看见没?这就是'打赏'!比卖三天糖球来钱都快!刚那波够买两车山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