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的月亮刚爬上檐角,白若雪就拽着南宫翎往正厅跑,手里还攥着张刚画好的“流程图”,上面用朱砂写着“见家长三关”,每关后面都画着个咧嘴笑的小糖人。
“快点快点!”她穿着湖蓝色衣裙,裙摆扫过回廊的青石砖,口袋里的铜钱叮当作响,“第一关‘财力考验’,过了才能吃张大妈送来的桂花糕!”
南宫翎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月白锦袍的袖口沾了点糖葫芦的糖渍——那是下午在西市摆摊时蹭的。他看着她手里的“流程图”,眉峰挑得老高:“见谁?老忠已经给你沏好山楂茶了。”
“见我爹啊!”白若雪理直气壮,突然停下脚步,冲假山后喊,“爹!出来吧!”
假山后一阵窸窣,老忠穿着件不合身的藏青绸袍,头戴方巾,下巴上还粘了撮花白的胡子,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一步三晃地走出来。他看见南宫翎,脸“腾”地红了,拐杖差点戳到自己的脚背。
“这是...?”南宫翎的视线在老忠的假胡子上打了个转,突然明白过来,“你让老忠扮...岳父?”
“不然呢?”白若雪把老忠推到南宫翎面前,对着他耳语,“爹,按咱说好的,使劲刁难他!就说他穷,养不起你宝贝女儿!”
老忠苦着脸,偷偷拽白若雪的袖子:“郡主,这...将军会杀了老奴的。”
“他敢!”白若雪拍着胸脯,又塞给老忠两串糖葫芦当“演出费”,“照我说的做,明天给你涨月钱,还能天天吃新出炉的糖球!”
南宫翎站在原地,看着老忠把假胡子捋了又捋,突然低笑出声。他算是摸透了白若雪的套路——这姑娘总能想出些稀奇古怪的名堂,把正经事变成闹着玩,偏生他还没法真生气。
“咳咳!”老忠清了清嗓子,努力板起脸,拐杖往地上一拄,发出“笃”的一声,只是声音有点发飘,“你...就是南宫翎?”
“是。”南宫翎拱手,姿态端正,眼神却忍不住往白若雪身上瞟——她正躲在老忠身后,冲他挤眉弄眼,手里还举着个写着“加油”的小牌子(其实是块糖纸)。
“听说你是个将军?”老忠继续发问,眼珠却瞟着廊下的灯笼,显然在记台词,“有多少家底?能让我家雪儿天天吃十串糖葫芦,顿顿有糖霜蘸馒头不?”
南宫翎的嘴角抽了抽。他原以为的“财力考验”,是比拼田产庄园、金银珠宝,没想到标准是“十串糖葫芦”和“糖霜蘸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