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的晨雾还未散尽，陆氏集团顶楼会议室内已剑拔弩张。
苏悦垂眸转动着钢笔，笔尖在市政规划图上戳出一个细小凹痕——正好落在李董事名下那片待拆迁的物流园上。
“三年前城西生态园项目，苏小姐把设计图小数点往后移了一位，害得集团多付两千万违约金。”李董事扯松领带，咖啡渍像血渍般在雪白衬衫上晕开，“上周招标会，您又当着规划局的人的面说错建材参数……”
陈助理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把平板推到苏悦面前。
监控画面里，李董事的秘书正往她办公室的盆栽里塞东西。
苏悦指尖划过屏幕，调出了李董事儿子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消费流水，在桌下踢了踢陆寒的皮鞋。
“李叔。”陆寒指节轻叩檀木桌面，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您上个月提议的区块链物流系统，好像需要调用那片物流园的地质数据？”
苏悦适时翻开蓝色文件夹，泛黄的地质报告里夹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二十岁的李董事正把铁锹插进某个填埋场的毒废料堆，而那个填埋场如今被规划成生态住宅区。
“去年五月暴雨导致山体滑坡。”她将暴雨当天的卫星云图投影在幕墙上，指尖顺着红色预警带滑到物流园所在的坐标，“如果采用传统桩基设计，遇到极端天气……”钢笔突然脱手滚向李董事，在桌面拖出蜿蜒的墨迹，恰巧连成危房鉴定报告的编号。
财务总监的翡翠镯子磕在茶杯上，发出叮铃一声：“小苏啊，听说你只用三天就背完了集团十年的招标档案？”
李董事的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了一颗带刺的核桃。
他盯着苏悦无名指上的婚戒——戒圈内侧的激光编码正闪着微光，那是陆家祖传戒指才有的防伪标识。
“既然各位对风险评估有疑虑。”陆寒忽然起身，银灰色西装掠过苏悦的孕肚时带起一阵雪松香风，“就让苏总监带团队做模拟推演，四十八小时后用数据说话。”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苏悦将U盘按进陆寒掌心。
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里面是李董事名下突然多出的医疗器械公司的流水。
“萌萌幼儿园的监控拍到奇怪频率的电磁波。”她踮脚凑近陆寒耳畔，“和温泉别墅安防系统的异常波动……”
“苏总监！”陈助理抱着文件追来，镜片上还沾着茶水间飞溅的枸杞，“王教授那边……”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悦瞪了回去。
走廊转角处的绿植微微晃动，某片龟背竹叶子上粘着指甲盖大小的金属薄片。
陆寒忽然揽住苏悦的后腰，带着薄茧的拇指重重擦过她脊背的第三块脊椎骨。
那里贴着仿生皮肤下植入的微型存储器，此刻正微微发烫——昨夜破译的螺旋纹样，分明是某国军方用来标记辐射物的符号。
“推演需要量子计算模块支持。”他低头咬开苏悦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在锁骨的红痕上按灭烟头，“顶楼实验室的虹膜识别系统，今早刚录入萌萌的瞳孔数据。” "王教授凌晨三点还在实验室改数据模型。"陈助理扶了扶歪斜的眼镜，枸杞碎从镜框缝隙簌簌往下掉，"他说您要是能背出《工程事故案例分析》第217页......"
苏悦反手将沾着咖啡渍的笔记本拍在茶水台，第三页折角处赫然是泛黄的书页照片。
监控画面里王教授正对着镜头举牌，牌面上墨迹未干的公式与她昨夜推导的量子拓扑结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