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在走廊里弥漫。
苏悦紧握着化验单的手微微颤抖,指甲在氰化物残留检测结果上掐出了月牙形的褶皱。
陆寒突然从背后握住她冰冷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她腕间跳动的血管,说道:“指纹库比对结果出来了,那两个死士五年前就应该在非洲矿难中化为灰烬了。”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陆氏集团顶楼办公室的防弹玻璃被雨柱砸出了密集的裂纹。
苏悦踮起脚,取下陆寒领口沾着的氰化钾结晶,莹白的指尖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说:“他们连假死档案都准备好了,看来二十年前那场实验室爆炸案……”
手机突然震动着从风衣口袋里滑了出来,屏幕上跳动着苏宅管家的紧急来电。
陆寒伸手想要去接,却被苏悦抢先按下了免提键。
老管家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雨声中炸开:“老爷刚才在书房吐血了!医生说是长期摄入微量铊元素……”
红木茶台被瓷杯撞出清脆的声响。
苏悦站在苏家老宅二楼回廊里,望着窗棂上凝结的雨珠在父亲脸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
老人枯槁的手指摩挲着翡翠扳指,喉咙里发出像破风箱般的喘息:“他们终究是容不下我这把老骨头碍事。”
“三年前您突然把海外子公司交给二叔打理时,书房熏香是不是换过配方?”苏悦突然抓起案头的鎏金香炉,细白的手指捻起一撮香灰,说道,“檀香混合着苦杏仁味,您每天要在这里待八个小时吧?”
苏父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翡翠扳指当啷一声砸在紫檀木桌面上。
他看着小女儿像用手术刀般精准地撕开家族的遮羞布,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被送进孤儿院的女孩也是这样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寒意。
“您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苏悦忽然歪头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指尖的香灰簌簌地落进青瓷盏,说道,“过期的铊毒在骨头上会析出彩虹色结晶,法医开棺验尸的时候特别好看。”瓷盏在她掌心碎成了齑粉,粉末从指缝漏下来像一条银色的小溪。
老宅铜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时,暴雨已经变成了细密的冰雹。
苏悦把沾着父亲指纹的股权让渡书塞进陆寒西装内袋,忽然被他拉进黑色宾利的后座。
男人带着冷杉气息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说:“老爷子安排在董事会的人刚传来消息,上季度医疗器械招标的标底泄露途径查到了。”
车载显示屏亮起的瞬间,苏悦的指甲深深陷进真皮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