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墨迹在台灯下晕开血色,某页夹着的产科报告单上,产妇姓名赫然写着本该早已病故的苏家二小姐。
窗外的霓虹灯突然熄灭,账本扉页的家族图腾在黑暗中泛起磷光,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保险箱的霉味呛得苏母咳嗽,指尖蹭到的铜锈在台灯下泛着诡异青紫。
账本里飘落的产检报告单上,她亲妹妹的名字被雨渍泡成了蝌蚪状,游进1998年那场蹊跷的仓库大火。
“二小姐当年不是难产死的?”老管家颤巍巍的提醒突然在耳边炸响。
苏母抓起手机时碰翻了降压药,白色药丸滚进烫金账本的夹层,卡住某页边缘发黑的汇款凭证。
凌晨三点的视频请求惊醒苏悦时,陆寒的臂弯还环在她腰间。
手机屏幕映亮床头的水晶铃兰,苏母素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鬓发散下两绺,像是被人扯断了体面的发卡。
“你周岁时收过海外汇款吗?”苏母的质问裹着电流声,背景里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
苏悦翻身压住陆寒惊醒时绷紧的胳膊,婴儿监控器里传来萌萌翻身踢被子的响动。
陆寒的拇指在她腰间摩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别慌。
“您终于想起来查自家黑账了?”苏悦的指甲抠进真皮床头,十八岁那年被锁在祠堂的霉味突然涌上喉头。
视频框突然翻转,对准账本上褪色的钢印——瑞士某银行的标志被血渍糊去半边。
苏母染着丹蔻的指甲戳着受益人栏:“看清楚,这是你七岁生日当天的五百万美金信托基金。”玻璃碎裂声从镜头外传来,老管家惊呼“那是老爷最爱的青花瓷瓶”。
陆寒突然伸手截过手机:“妈,把十二页后的抵押合同拍给我。”这个称呼让两个女人同时愣住。
苏悦转头看他映着屏幕蓝光的侧脸,想起三天前在医疗舱数据链里揪出的同款银行徽章。
晨雾未散时,陆氏顶楼的加密会议室已经飘满咖啡香。
苏母攥着牛皮纸袋进来时,高跟鞋在地毯上绊出踉跄的褶皱。
她扔在会议桌上的老式U盘还粘着祠堂香炉灰,陆寒的助理用镊子夹着它插进防弹电脑。
“这是当年经手人的临终录像。”苏母涂着遮瑕膏的眼皮在抽搐,“我花了三倍价钱封口,现在想来......”她突然抓住苏悦正在调投影仪的手,“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小姨。”
全息影像腾起的瞬间,陆寒把苏悦冰凉的指尖裹进掌心。
尘封二十年的监控画面里,挺着孕肚的苏家二小姐正在销毁文件,火光突然舔上她旗袍下摆的铃兰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