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被雨水洗得透亮。
苏悦站在后台化妆镜前,化妆师的刷子刚扫过她眼下的遮瑕,耳麦里突然传来陈助理急促的声音:“苏小姐,媒体中心出事了!”
她指尖微顿,镜子里的自己仍保持着恬淡笑意——这是她特意要求的妆容,无辜的杏眼配着珊瑚色唇釉,像朵被雨淋湿的山茶。
“别急,慢慢说。”她捏了捏化妆椅的扶手,指节泛白。
“神秘人手下带着三个穿黑西装的,五分钟前踹开了媒体中心侧门。”陈助理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他们砸了三台直播设备,威胁工作人员删掉实时录像。不过您交代的备用通道已经启动,境外媒体的卫星信号转接到了B2备用机房,现在前台看到的画面是延迟三分钟的录播——”
“够了。”苏悦打断他,镜中倒影的瞳孔缩成细点。
她早料到对方会来这手,昨晚让陈助理在媒体中心天花板装的微型摄像头此刻应该正运转,“让安保把人围在媒体中心,别放他们碰服务器。另外,把刚才的监控录像刻成光盘,十分钟内送到会展中心辖区派出所。”
“明白!”耳麦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响,“已经让小王带着录像去了,警察说十分钟内到。”
苏悦摘下耳麦,起身时裙摆扫过脚边的银色手包。
包里装着从新加坡数据中心拷贝的加密U盘,那是母亲当年被“黑曜计划”逼走的全部证据——医院的死亡证明是伪造的,海外账户的资金流向全指向“影首”,甚至有段模糊的监控,拍着穿白大褂的男人将她母亲推进没有牌照的黑色商务车。
“悦悦姐,该上台了。”小夏捧着话筒从侧幕探出头,发梢还沾着雨水。
苏悦接过话筒时,指腹擦过金属外壳上的凹痕——这是三年前在苏家老宅,她被苏曼推下楼梯时,手包里的话筒磕出来的。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台下的喧哗。
两千人的会场坐得满满当当,镁光灯刺得她眯起眼,却恰好让台下的人看清她泛红的眼尾。
“各位长辈,各位同行。”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更轻,像片落在水面的叶子,“今天站在这里,我不是以陆氏总裁夫人的身份,也不是以苏家养女的身份。我是以林月白的女儿,林小棠。”
台下瞬间炸开一片抽气声。
苏悦望着第一排正中央的空位——那是她特意留的,给“消失”了十七年的母亲。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女人蹲在草坪上,怀里抱着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这是我七岁生日时,妈妈给我拍的。三天后,她在去幼儿园接我的路上‘出了车祸’。”
她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亮起一张盖着“死亡证明”红章的白纸。
“可后来我发现,那天妈妈的手机定位显示,她根本没去过幼儿园路。”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指尖死死掐住手包边缘,“直到上个月,我让人调阅新加坡星展银行的旧档案,才找到这张转账记录——”
大屏幕切换成密密麻麻的数字,“影首”的标志在右下角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