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苏悦的手机在床头震动。
老周带着晨起沙哑的声音说道:“陈景明住在城郊老巷,门牌号查到了。”
她掀开被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昨夜攥了半宿的实验日志还压在枕头下。
指腹蹭过封皮上被火苗熏出的焦痕,那行“主研究员:陈景明”的字迹在晨光里泛着毛边。
“十分钟后到车库。”她扯过外套穿上,镜子里映出眼下淡淡的青黑——昨夜她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旧物,母亲的调香笔记、十二岁生日时被压在箱底的朱砂盒、还有那张泛黄的医院缴费单,收款人姓名栏里,“陈景明”三个字与日志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老周的车停在巷口时,晨雾还未散尽。
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浸得发亮,陈景明住的两层老楼外爬满了常春藤,二楼窗户半开,飘出中药的苦香。
苏悦按响门铃的手悬在半空,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还攥着药勺。
他抬头的瞬间,药勺“当啷”掉在地上。
“你……”他的手剧烈发抖,指尖几乎要戳到苏悦的左耳垂,“朱砂痣……和当年那个小丫头……”
苏悦后退半步,后腰抵上老周的胳膊。
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灼亮的光,枯瘦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是你!你真的是……‘继承者’?”
话音未落,他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苏悦还来得及托住他的后颈,就见他的眼皮快速翻动两下,彻底昏了过去。
“叫救护车!”老周掏出手机的同时,苏悦已半蹲着把老人抱进客厅。
茶几上摊着半本泛黄的笔记,最上面一页的日期是2008年3月15日,墨迹未干的字迹还带着水痕:“006号受试体出现妊娠反应,基因稳定性检测显示……”
“悦悦。”
陆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抬头,就见他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另一只手捏着车钥匙,目光扫过地上的老人和摊开的笔记,“老周说陈景明见到你就晕了?”
“他喊我‘继承者’。”苏悦把老人轻轻放在沙发上,指尖抚过笔记边缘的焦痕,“和当年实验室的编号有关。”
陆寒蹲下来检查老人的脉搏,指节在他后颈某个穴位上按了按:“心率异常,可能是情绪激动引发的心梗。”他抬头对老周点头,“联系市一院的张主任,让急救车直接去VIP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