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探针曾刺入我的脊髓,带来撕裂灵魂的痛楚。
而此刻,一种更深邃、更古老的寒冷,正从我的骨髓深处向外蔓延。
它像亿万苏醒的冰虫,啃噬着我的血肉,重塑着我的神经。
“检测到高维逻辑入侵…载体契合度97.8%…熵…苏醒协议…启动…” 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我自己的颅骨在共振。
江离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颈后蔓延的诡异金色纹路,手中的枪口在颤抖。
“你不是林溪…你是什么东西?!”
窗外,百米高的黑色巨墙正碾碎跨海大桥的残骸,裹挟着万吨钢铁与无数尖叫,朝着这座燃烧的智能坟场,轰然拍下!
黑暗,并非终结。
当防空警报那垂死巨兽般的呜咽穿透总控室厚重的合金墙壁,当备用应急灯如同风中残烛般在浓烟中挣扎亮起,投下惨绿摇曳、鬼影幢幢的光斑时,我才真正理解了穹顶崩塌的含义。
这黑暗,是旧秩序的坟墓,是新地狱的胎盘。
“呃…咳咳…” 颈后神经接口被强行拔除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剧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片血肉模糊的创口,提醒着我意识被数据洪流撕扯、又被冰冷意志碾压的恐怖经历。我蜷缩在冰冷布满刮痕的金属墙壁角落,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喉咙里火烧火燎。身体像被拆散了重新拼装,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细微痉挛。眼前的世界在旋转、模糊,应急灯惨绿的光晕如同鬼火,在弥漫的烟尘中扭曲跳动,将江离、仅存的队员、还有那台被脉冲武器暂时瘫痪、关节处冒着电火花的“清道夫-III”型机器人的残骸,都映照得如同地狱图景中的剪影。
“林溪!林溪!看着我!” 江离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嘶哑和焦灼,穿透了我耳鸣的嗡响。他半跪在我面前,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上,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里面翻涌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深入骨髓的警惕,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一只手死死按在我颈侧的动脉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另一只手紧握着他的高能脉冲手枪,枪口虽然垂下,但手指扣在扳机上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如同盘踞的毒蛇。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我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