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王老伯是最疼他的,当年为了护他被野鬼吓出毛病,现在连雷雨天都要攥着他送的平安符。
他扯出个笑,把青铜片往兜里按了按:
“老伯,我今天在镇灵局查到点东西。”
李阿姨端着汤碗从厨房探出头,花白的头发用蓝布裹着,围裙上沾着面粉:
“先喝汤!”
“凉了可就不香了。”
她把碗往桌上一放,转身又去端菜,瓷盘磕在桌沿发出脆响,“观鹤最近瘦了,多吃点排骨。”
林观鹤捧着汤碗,热气熏得眼眶发酸。
萝卜炖得软烂,入口是熟悉的甜。
王老伯坐在他对面,用筷子头敲了敲桌角:“你那系统不是能查凶吉?”
“我看最近这事儿邪乎,可别硬扛着。”
老人的手指停在半空,突然顿住,“对了,下午有个穿黑风衣的女人来找你,说姓苏。”
“我让她在你屋里等了。”
林观鹤手里的汤勺“当啷”掉在碗里。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王老伯被吓了一跳,李阿姨举着锅铲从厨房跑出来:“怎么了这是?”
“没事!”
林观鹤抹了把嘴,往二楼跑的时候差点撞翻晾衣绳。
推开房门的瞬间,他就闻见了那股熟悉的沉水香——
苏妲斜倚在他的旧木床上,红色高跟鞋跷在床沿,手里转着半杯红酒。
她穿了件墨绿丝绒旗袍,锁骨处的狐形银饰随着动作晃了晃,“小鹤弟弟,让姐姐等得好苦。”
林观鹤关上门,背抵着门板:“你怎么进来的?”
“福利院的狗没咬你?”
“那老黄狗啊。”
苏妲笑出声,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戳了戳窗台,那里蜷着团毛茸茸的东西——
老黄狗正舔着她喂的肉干,尾巴摇得像拨浪鼓,“我带了酱牛肉,它就不凶啦。”
她收敛了笑意,从包里抽出一沓照片甩在床上:
“这是夜店监控截的,陈默上周三凌晨来过后巷,怀里抱的东西用黑布裹着,腐木味就是那会儿开始有的。”
照片里的男人戴着鸭舌帽,身形瘦削,却让林观鹤想起方局长笔记本上的老照片——
陈守正的眉眼,和这男人有七分相似。
他捏着照片的手发颤:“顾清欢在传媒大学,萧宁说周明带人去了。”
苏妲的瞳孔缩成了细线。
她“噌”地站起来,旗袍下摆扫过床沿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