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的玄铁剑在掌心压出薄汗。
地下二层的台阶比想象中陡,每往下一阶,墙缝里渗出的黑血就多一分,混合着腐锈味直往鼻腔里钻。
阮雪的手指绞着他衣角,原本软乎乎的掌心此刻全是冷汗,像沾了水的朱砂团。
“停。”
阮霜突然拽住他后襟。
林观鹤抬头,玄铁剑的寒光映出墙面——青石板上密密麻麻刻着暗红符文,有的呈锁链状缠在墙根,有的像扭曲的蛇往地下钻。
最中央的石砖上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早干了,灯芯却泛着诡异的紫。
阮霜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最近的符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是我太奶奶的手笔。”
她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清冷,倒像浸了冰水的碎瓷:
“阮家每代家主都会加固封印,用血脉画符,用骨血养灯。”
她指腹蹭过符文中一道细痕,“看这里,这道裂痕......”
林观鹤开启破妄眼。
符文中果然浮起缕缕黑雾,正顺着裂痕往地下钻,像无数条细蛇在啃噬石砖:
他喉结动了动,“有人在主动破坏封印。”
“不是自然松动。”
阮雪突然蹲下,用沾着朱砂的指尖戳了戳青铜灯:“姐姐,这灯芯......”
她的声音发颤,“和我小时候在祠堂见过的一样。”
“奶奶说那是用阮家女孩的头发烧的,说......说这样才能镇住邪祟。”
林观鹤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伸手按住阮雪发顶,掌心能摸到小姑娘发间残留的草莓香——
方才她塞给他的糖纸还在裤兜里,皱巴巴的,带着体温。
“观鹤哥,你看!”
阮雪突然指向墙角。
那里立着尊半人高的石兽,青面獠牙,额间刻着个“煞”字。
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两颗鸽蛋大的夜明珠,此刻正泛着幽绿的光,像活物般缓缓转动。
“石兽镇守......”
阮霜的声音低下去,“我爸说的就是它。”
她攥着《镇魔经》残卷的手青筋暴起,“爷爷总说这老宅的秘密不能碰,可现在......”
林观鹤把玄铁剑往地上一插,剑刃入石三分,“现在不碰也得碰了。”
“阮雪,你贴紧我;阮霜,你护好残卷。”
他摸出三张雷符分别贴在三人后颈,“要是等下有东西扑过来,别慌,跟着我的剑走。”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一声闷吼,像老树根在地下断裂。
石兽的眼睛突然爆出刺目绿光,原本静止的符文“唰”地全亮了,暗红光芒映得三人脸色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