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存在是陈振兴还未离婚就出轨的铁证。
原主对这个妹妹一向是又妒又恨。
而对陈民民——陈振兴和庄爱芳的小儿子,情绪就更复杂了,又想装作冷漠无视,又想巴结陈家唯一的‘男丁’。
陈家爷奶、李琴和原主骨子里都重男轻女,李琴会在家里骂庄爱芳,骂陈军军,可从来不会说陈振兴、陈民民一个不字。
她甚至要求原主,绝对不要在外面做给陈振兴丢脸的事。
原主在这种环境下,成为一个表面高傲内心自卑的拧巴小孩儿。
陈军军说话不客气,庄爱芳言语之间意有所指,但陈嘉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现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不会随意与之争吵。
陈嘉熟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光靠斗两句嘴是解不了气的。
陈嘉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在当下,这个屋子算是半个‘豪宅’。
宽阔的餐客厅、考究的全套沙发、油光发亮的木地板、深灰色的毛毯、低调奢华的大吊灯……
一切都昭示着宅子主人的地位和品位。
陈嘉微微抬头扫了眼庄爱芳,白皙细致没有一点皱纹的皮肤,针织低领毛衣,垂顺的羊毛裙,就算在家中,头发也是梳的一丝不苟。
而陈军军,则穿着姜黄色圆领羊绒衫,叠穿一件格子衬衫。
母女俩时髦的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相比之下,一身绿色工装的陈民民比较符合当下的穿搭。
“你妈走之后,你一个人怎么样,过得还可以吧?”庄爱芳嘴上和陈嘉说着客套话,眼神却不往她那里瞟。
陈嘉还没说话,陈民民快言快语道:“妈,乞丐要是过得好,还会来要饭吗?”
“扑哧”一声,陈军军笑出了声,她伸出手和陈民民击掌,二人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陈民民拍着手欢快的唱:“脏兮兮的臭乞丐,没脸又没皮……”
庄爱芳挽了挽头发,既没有训斥儿子,也没有再说让陈军军淑女点的话,只是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脸上的肌肉因为皮笑肉不笑而显得怪异。
在亮堂的客厅里,明枪和暗箭同时上演。
拿起拖把洗地的庄婶也忍不住加入战场,阴阳怪气的指槐骂桑。
陈嘉依旧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任由陈军军陈民民姐弟俩笑得开怀。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不亚于原主的复杂家庭里,擅长把自己包裹在壳子里,杜绝一切被伤害的可能。
陈嘉学会了耐人寻味的微笑,以及眼神里赤裸的蔑视,这一招足以气死所有心里有鬼定力不够的妖魔鬼怪。
然后再在合适的时机,伸出利爪,呲牙咧嘴的挠对方一顿。
往日,原主早就绷不住和姐弟俩大吵大闹起来,吵得陈振兴走下来给原主吃一顿排头。
但今日,陈嘉像看猴儿似的听得津津有味,庄爱芳反而不是滋味起来。
她又挽了挽头发,只是动作稍不自然,见姐弟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又见陈嘉端坐一方怡然自得,心里升起一股厌恶。
庄爱芳见姐弟俩没能激怒陈嘉,只好说:“你爸在书房等你,他要见你。”
听到这话,陈嘉诧异的挑了挑眉毛。
陈振兴是很少见原主的,原主一般是从庄爱芳手里接过一张大团结,憋屈的走出陈家。
如今陈嘉对陈振兴没什么孺慕之情,只会觉得陈振兴主动说见她肯定没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