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在阁楼的木床上躺了三个时辰,月光从天窗斜斜切进来,在枕头下印出一道幽蓝的光痕。
那是白天修好的传送符在发烫,隔着粗布枕头都能灼得她肋骨生疼。
“解析。”她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属性面板的红光瞬间在视网膜上炸开。
一股金属般的腥气涌入口腔,像是吞下了铁锈。
符纸在她掌心摊开,焦黑的纹路突然泛起血锈色,像被人用红墨水重新描过一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仿佛某种古老仪式正在悄然启动。
林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面板上的数字疯狂滚动——【未知符纹解析度17%→34%→62%】,突然“叮”的一声,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耳鸣如潮水般袭来,她听见远处有钟声回荡,混杂着低语与哭泣。
她看见青砖铺就的密室,墙上挂着褪色的林家图腾,十二盏青铜灯台里的火焰是幽绿色的。
火苗无声地舔舐着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
穿玄色广袖的老者正将一个青瓷瓶推给对面的灰衣人:“这是灵泉河底的毒,沾血封喉。”
“家主,这是要对三长老?”灰衣人声音发颤,指尖却稳稳攥住瓷瓶。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像是常年握剑的人。
“他的冰灵根能开逆命锁,留着是祸。”老者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林昭突然看清他腰间的玉佩——和她怀里旧册上的林家徽记一模一样,是她太爷爷那辈的家主。
灰衣人抬头时,林昭的呼吸几乎停滞。
那张脸褪去五百年的岁月,分明是墨言此刻的轮廓!
“噗”的一声,符纸在掌心烧穿个洞。
灼热的余烬落在她手背上,留下一圈焦痕。
林昭猛地坐起,额角的冷汗浸透了枕巾。
她的心跳如擂鼓,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翻滚。
楼下传来灵音倒水的动静,铜壶与瓷碗相碰的脆响让她打了个激灵——刚才的记忆残影不是幻觉,墨言和五百年前的背叛者,是同一条血脉!
“叩叩。”
阁楼的木门被轻轻敲响,林昭迅速把烧穿的符纸塞进床板缝隙。
她低头嗅到一丝焦糊味,皱眉扇了扇袖口。
门开的瞬间,灵音端着的青瓷碗里浮起几片薄荷叶,凉丝丝的水汽裹着她发梢的茉莉香钻进来:“昭姐姐,我给你煮了安神茶。”
月光落在灵音腕间的疤痕上,和阿朱当年挡飞针的位置分毫不差。
林昭的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那道伤疤,触感依旧粗糙。
林昭盯着那道粉痕,突然想起林家旧仆的族谱——灵音的曾祖母,正是阿朱的亲妹妹。
“灵音,你今晚格外不安。”林昭接过茶碗,指尖在碗沿轻轻一叩,茶汤微微晃动,“是因为白天的茶盏,还是因为...你知道些什么?”
灵音的指尖在围裙上绞出褶皱:“我...我收拾后堂时,看见墨老板藏了本《林家符术秘典》。”她突然抓住林昭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昭姐姐,你真的是林家最后的血脉吗?”
林昭没有抽手。她感觉到灵音的掌心全是冷汗,甚至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