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阿宁传讯时突然的重物坠地声,想起他从前总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灵果塞给她,喉咙像被烧红的铁签戳穿。
“昭昭。”顾宴的声音突然低了半度,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冷硬。
他转身将她护在身后,原本软萌的眼尾吊起,瞳孔微缩,杀意翻腾:“闭眼。”
柳寒的掌风裹着剧毒袭来时,林昭下意识要躲,却撞进一堵温热的墙。
顾宴的后背绷得像块玄铁,他抬手就是一掌,掌风竟将柳寒整个人掀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又重重摔下。
“你...你不是旁支弟子?”柳寒咳着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顾宴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毒囊,指腹碾过囊口的银线:“顾家长房嫡孙,从小在暗卫营里练到化神境,很奇怪?”他侧头看向林昭,眼尾的冷意瞬间软成春水,“昭昭,我怕你嫌我太凶,才装得笨笨的。”
林昭望着他发间垂落的碎发,突然笑出声。
她的指尖按在阵眼处,熟练度面板的数据流疯狂滚动——在密密麻麻的咒文最深处,三个血字刻得极深:玄冥宗。
“是玄冥宗!”她的声音发颤。
那是百年前被正道联盟覆灭的邪道大宗,专以活人祭炼傀儡,连元婴期修士都能操控如提线木偶。
顾宏勾结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势力!
“杀了他们!”柳寒尖叫着甩出十枚淬毒飞针。
顾宴旋身将林昭护在怀里,袖中突然弹出两柄短刃,精准地挑落所有飞针。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残影,不过片刻,三十余黑衣修士已倒了大半,剩下的缩在角落发抖。
“走。”顾宴扯着林昭的手腕往密道跑,“这里的机关我破不开,得回宗门调…”
“顾宴!”林昭突然拽住他,指向石壁上方——原本合拢的石壁不知何时又开了道缝隙,月光漏进来,照见柳寒扭曲的脸正贴在石缝外。
两人刚钻出密道,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林昭回头,冲云观的残垣正缓缓沉入地下,像被什么巨兽吞了似的。
夜风掀起顾宴的衣角,他转身时,林昭看见他后背的衣料被划开三道血痕。
她指尖发抖,刚要去碰,却被他握住手按在自己心口:“不疼。”他的声音轻得像片雪,“昭昭,以后别再一个人冒险了。”
林昭望着他眼底的星子,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蹲在咖啡馆门口给流浪猫系蝴蝶结,睫毛上沾着雪。
那时她以为他是被保护得太好的小少爷,却不知他早把所有风雨都挡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好。”她轻轻点头。
归路上,林昭总觉得后颈发痒。
她装作整理发梢,用余光扫向身后——树影晃动间,有个模糊的影子闪进了竹林。
那影子腰间的青铜铃铛闪了闪,和柳寒之前用过的一模一样。
顾宴察觉到她的异样,刚要开口,林昭却摇了摇头。
她望着天边将亮未亮的鱼肚白,掌心的熟练度面板微微发烫——有些真相,该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