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叩窗声。
三个人同时转头。
月光里,道身影贴着窗棂站着,发尾还滴着夜露——是柳寒。
她今日穿了身素白弟子服,腰间的玉牌却泛着幽蓝,那是顾宏亲赐的“监察使”令牌。
林昭的指尖在袖中掐了个隐诀。
这柳寒是顾宏最器重的弟子,上回在试炼场还故意给她的符篆判了下品,此刻深夜来访,绝非善茬。
“给。”柳寒从袖中摸出枚青玉牌,隔着窗缝递进来。
玉牌上刻着“玄霄”二字,是仙门总部的通行令,“顾宏已在准备仪式,命轮是他夺取仙主之位的关键。”
“你为何帮我们?”顾宴的剑已经出鞘三寸,霜白剑锋映得柳寒脸色更白。
柳寒盯着剑尖看了会儿,突然笑了。
她眼角有泪痣,笑起来却像块碎冰:“他说要净化仙门血脉,可上个月,他让人把我师弟扔进乱葬岗——就因为那孩子是凡人母亲生的。”她的手指攥紧玉牌,指节泛白,“仙门的初衷不该是杀人。”
林昭接过玉牌。
玉牌触手生温,像还带着柳寒掌心的温度。
她想起张长老说过,顾宏这些年暗中清洗旁支,连他这个退隐的符篆导师都被算计着灭口,心里突然浮起丝清明:“你想要什么?”
“等你们掀翻顾宏那天。”柳寒后退两步,隐进树影里,声音却清晰得像刀锋,“让我亲手给他戴上锁魂链。”
夜更深了。
林昭将灵核符篆贴在眉心时,顾宴正替她整理外袍。
他的动作很轻,像在补一幅要碎的画:“等会我在前殿引开守卫,你趁机去藏经阁。”
“不行。”林昭按住他手腕,“顾宏的神识能扫到十里,分开反而危险。”
“那便一起。”顾宴忽然低头,在她额角印了个极轻的吻。
他的唇比月光还凉,却让林昭的耳尖瞬间烧起来,“大不了……”他笑了笑,剑穗在腰间晃得更快,“大不了我替你挡三剑。”
仙门总部的朱漆大门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兽。
林昭握着通行玉牌,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像在敲一面战鼓。
顾宴的手掌虚虚护在她后腰,两人刚跨进门槛,守卫的神识便扫了过来。
“命轮传承者?”守卫的声音带着敬畏,玉牌在他手中泛起青光,“请随我去……”
“不必。”林昭垂眸,让碎发遮住眼底的冷光,“我要去藏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