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手指在风中微微颤抖，指尖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像是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撕扯着她的意识。
“命轮……”她咬紧牙关，掌心那枚碎片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碎成齑粉。
眼前浮现无数幻象——
族祠前的寒风，吹得她浑身发抖；族老冷漠的眼神，亲人口是心非的笑容；修仙路上一次次跌倒，耳边讥讽声不断：“废物！”、“你根本不配修行！”
“你是工具。”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别人牺牲。”
“你不配拥有力量。”另一个声音紧接着浮现，带着讥讽与轻蔑，“你根本不该活下来。”
我不是废物……我走到了今天，不是为了被命运踩在脚下！
我不可能是他们的刀，我有自己的路！
林昭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滑落。
她眼神一冷，嘴唇颤抖，却咬牙挤出一句话：“你们都闭嘴……我会赢。”
“昭昭！”顾宴的声音像一道光刺破黑暗。
他猛然握住她的手，炽热的灵力如暖阳般涌入她体内，强行稳住她几近崩溃的神识。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语气坚定到不容置疑：“你不是任何人的工具，你是我唯一的光。”
只要她在，我就不能退后一步。
哪怕她是命轮容器，我也要让她看到自己的价值。
他的手掌贴上她的胸口，灵力缓缓流转，驱散她体内的阴寒。
林昭睫毛微颤，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就在这时，林悦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一枚青玉小瓶，轻轻一倾，一颗泛着柔和光芒的丹药落入林昭口中。
“安魂丹。”她低声解释，语气里透着关切，“我林家祖传的镇魂之物，能稳住你的心脉。”
林昭吞下丹药，体内的躁动渐渐平息，幻音也随之减弱。
她抬起眼，看着林悦，声音沙哑却透着一丝清明：“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练剑的日子吗？”
林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记得，你说过，总有一天要改写仙门。”
林昭眼底闪过一丝动摇，随即化作坚定。
她确实说过。
她说过，终有一日，要打破这腐朽不堪的仙门秩序。
“谢谢你们……”她低声道，声音沙哑却透着一丝清明。
顾宴没放开她的手，他知道刚才那一瞬有多危险。
陆云川走来，眉头紧锁：“命轮虽压制住了，但它对你的反噬远未结束。你强行以命换功，损耗太大。”
林昭点头，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顾宏身上。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仙门长老，如今不过是阶下囚。
“他不会轻易放弃。”她喃喃道，“但他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波动。
陆云川神色一变，迅速掐诀感知。
片刻后，他眼神微沉：“有人来了，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