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以极其虚弱的呼吸躺在座位上，额头被玻璃炸出一片片血花，白色的纱布早已被血给浸湿，如果不是胸脯的微弱起伏，看起来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商应淮居高临上地看着陈郁，对电话那头的林稚道：“想救他吗？”
“想。”林稚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凌晨一点，跨海大桥我等你。”
“陈郁等不了那么久。”林稚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就反驳道。
陈郁现在肯定是出了车祸，而且看他现在还没有回复，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林稚语速极快地道：“你先把他送去医院，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去。”
“我不相信你。”
商应淮一向是个很偏执的人，他冷漠又无情地说：“凌晨一点，跨海大桥，不见不散。”
“商应淮——”
林稚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已然挂断了电话。
林稚眸光波动，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屏幕。
一旁的祁辞关切地问道：“阿稚你别难过，我已经派人去查陈郁出事的地点了，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祁辞神情上的关切做不了假。
林稚突然有些疑惑。
她刚刚跟商应淮的对峙，难不成祁辞一点都没听到？
林稚将目光落在了漂浮在空中的系统上。
系统的球体这次只盖上一层薄薄的黑雾，似乎下一秒就会消散一般。
【你身上的黑雾跟商应淮有关吧。】
林稚道。
【只要商应淮走被原主霸凌欺负的剧情，你身上的黑雾就会更重。】
【而只要商应淮动用你的能力，你身上的黑雾就会变淡。】
明明是猜测，但林稚说得却极其笃定。
系统没说话。
但这个行为在林稚的眼中等同于默认。
林稚嗤笑一声，只觉得有些可笑。
明明是她绑定的系统，她不仅动用不了一点金手指，还要被系统和商应淮联合起来坑。
但现在纠结这件事也没用了。
林稚自嘲地笑了一下，对祁辞道：“我也去让人找一下陈郁。”
从这里到医院有十几条不同的路线，就算加上立交桥也至少还有五条。
林稚现在只想要打发走祁辞，道：“我们分开找，这样快一点。”
祁辞沉默了一下，道：“好。”
祁辞其实想说，他们可以多找一些人去找陈郁。
但想到林稚对陈郁的在乎，想来也不愿意坐以待毙。
祁辞提建议道：“或者我多找几批人，我跟你一起？”
林稚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不用了。”
林稚试图说服自己，陈郁只是一个纸片人。
只要她不在意陈郁，陈郁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商应淮更不可能拿捏住她。
更何况陈郁只是一个炮灰，对这个世界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只要她心狠一点，冷漠一点……
……
林稚抹了一把脸。
去你妹的纸片人。
去你妹的炮灰。
在她看来，陈郁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算是路边的小猫，林稚都不可能见死不救，更别提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就算是炮灰又如何，又不是所有人都要围着主角转。
陈郁一直以来都跟着她，只要林稚一开口，就算是不合理的事情，陈郁也会尽全力满足。
祁辞察觉到了林稚情绪的不对劲，不放心地说：“我陪你吧。”
林稚摇头。
她目光落在一旁始终跟着她的系统上，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