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瑶是被金属烧灼的气味呛醒的。
她半个身子陷在融化的钛合金废墟里，后腰的神经阻断器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暗红色的天幕下，许殇悬浮在二十米高的空中，玄色战甲表面爬满蛛网状的黑色图腾——那图腾正在吞噬他最后几缕银发。
"能量阈值突破临界点！"联军警报器的电子音刺破硝烟，戴瑶看到医疗舱的防护罩轰然碎裂。
大鹏将军的飞行器残骸卡在防御塔顶端，他正用断成两截的粒子军刀徒劳地劈砍着能量锁链。
许殇突然俯冲下来，战甲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戴瑶翻滚着躲开坠落的防御塔碎片，灼热的等离子流擦过她脖颈时，她看清许殇瞳孔里涌动的根本不是地府黑焰，而是某种机械质感的猩红光点。
"张三在神经阻断器里做了手脚！"她扯下挂在肩甲上的探测仪残片，这东西的储能槽居然还亮着微弱的蓝光。
远处传来狂战士军团特有的战吼，那些本该被关押在熔岩层的俘虏从地缝里钻出来，每具机械义体表面都浮着血色罗盘的虚影。
"地府之主要净化叛徒！"张三的声音通过全频段通讯炸响，戴瑶看到联军机甲突然齐刷刷调转炮口。
大鹏的副官直接把粒子炮对准医疗舱，歇斯底里地喊着："所有接触过地府能量的人都要净化！"
许殇胸前的暗金图腾突然暴涨，战甲右臂幻化成三米长的黑晶巨刃。
戴瑶在能量乱流中腾跃，破碎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许殇后颈处有块拇指大小的金色纹路在闪烁，正是当初他们在酆都鬼门关交换信物时，她偷偷刻下的能量回路。
"赌一把。"她扯下腰间缠绕的磁暴索，这东西本来是准备捆青玉棺材用的。
许殇的巨刃劈开指挥所穹顶时，戴瑶借着坠落的合金横梁荡到他背后，磁暴索缠住战甲脖颈的瞬间，她将探测仪狠狠刺进那块金色纹路。
金色能量纹路突然沿着战甲裂缝蔓延，戴瑶被震得虎口开裂。
许殇机械化的右臂悬停在她头顶三寸，战甲内部传出类似齿轮卡死的摩擦声。
"还记得在九幽黄泉窟吗？"她咬着后槽牙转动探测仪，殷红的血顺着储能槽滴在战甲上，"你说过最讨厌别人碰你后颈的机关。"
战甲表面的黑色图腾突然开始褪色，许殇左眼恢复了些许清明。
戴瑶趁机拽住他能量化的发梢，那些银白色光丝在她掌心灼烧出焦痕："张三篡改了地脉节点的坐标，现在整个联军基地都成了献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