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瑶的指甲在终端边缘掐出月牙印，阿幽扭曲的脸还在视网膜上灼烧。
她深吸三口气，鬼火在发间跳了跳，是许殇无声的安抚。
“阿星。”她转身时已恢复冷静，将探测仪残留数据芯片拍在桌上。
正对着显微镜的男人猛地抬头，镜片滑到鼻尖——那是他调试设备时惯有的动作，“把这个解析了，重点看时空乱流的坐标参数。”
“现、现在？”阿星的手指在白大褂上蹭了蹭，接过芯片时几乎要弯腰鞠躬，“可复兴计划启动会十分钟后开始……”
“先做这个。”戴瑶拍了拍他肩膀，力度不轻不重，“你知道的，有些隐患比钱更要命。”
阿星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说话。
他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工作台，一管蓝色试剂晃了晃，在玻璃上留下水痕——像极了地府鬼河的颜色。
会议室的全息屏准时亮起时，戴瑶的终端还在震动。
她扫了眼未读消息：许殇的定位显示他在第三经济区，旁边跟着三个扛着工程检测仪的工人。
“资金缺口五百亿。”财务官的声音像冰锥，扎进嗡嗡的讨论里。
阿勇猛地拍桌，震得全息投影晃了两晃：“奶奶的！老子带阴兵去劫商队——”
“阿勇将军。”戴瑶按住他手背，掌心的温度让这位惯穿重甲的将领一愣，“星际法第47条，武装劫掠中立区商队，会让地府被二十个星盟同时通缉。”她转向财务官，“缺口构成？”
“重建鬼市需要三百亿，能源转换器升级八十亿，防御系统覆盖……”
“停。”戴瑶捏了捏眉心。
她早料到复兴计划是个吞金兽，可五百亿的窟窿还是超出预期——足够买下三颗资源星。
余光瞥见阿星的座位空着，她忽然想起探测仪里那片时空乱流，后颈又泛起凉意。
“我去见阿财。”她站起身时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许殇那边……”
“我在第三区。”通讯器突然响起许殇的声音，背景里有金属撞击声，“运输管道被人动了手脚，焊接口用的是反物质腐蚀剂。”他的鬼火隔着通讯器烧得噼啪响，“你先处理资金，这里我解决。”
戴瑶的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敲击，调出阿财的行程表——这位星际投资大鳄此刻正在蓝焰星的私人会所，那里的水晶酒窖藏着他最爱的伽马星红葡萄酒。
蓝焰星的重力比地府大30%，戴瑶的靴跟磕在纯金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
阿财的助理刚要拦人，她直接把终端怼到对方眼前：“预约？我和阿财先生谈的是比氦-3更高效的燃料矿脉，你确定要让他错过？”
助理的喉结动了动，侧身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