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城在晨光中渐渐远去,高大的风车轮廓和教堂尖顶融入了青翠的地平线。派蒙飘在荧的身边,小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从猎鹿人餐馆顺来的渔人吐司,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唔…荧,我们真的不等林墨一起走吗?”派蒙咽下食物,回头望了一眼蒙德城的方向,小脸上带着一丝不舍,“虽然他身体里有个吓人的东西,但他做的奶茶……唔,多喝几次好像也习惯了?而且他好像真的很想去璃月做生意呢。”
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金色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前方蜿蜒的道路。微风拂过她淡金色的发丝,带着蒙德原野特有的青草与风的气息。她步伐平稳,每一步都仿佛丈量着这片陌生的大地。
她回想起在风龙废墟的最后一幕。那个叫林墨的男人,瘫倒在地,浑身狼狈,体内爆发的混乱深渊气息与纯净的净化之力冲突的惨状。还有他最后看向特瓦林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贪婪**?如同饥饿的野兽看到了猎物。那种源自他胃部、被迪卢克“安抚”下去的冰冷存在,让她本能地感到警惕。
“那个人……很危险。”荧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他体内的‘东西’,渴望深渊的力量。璃月……可能会让它更活跃。”她回想起林墨收到凝光邀请函时,眼中瞬间燃起的、混杂着狂喜与恐惧的光芒,以及那封信笺上隐隐散发出的、属于至冬愚人众的、冰冷而算计的气息。凝光的邀请,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啊?这样吗?”派蒙吓了一跳,差点把剩下的吐司掉地上,“那我们更要看着他点啊!万一他在璃月搞出大事情怎么办?比如……比如把请仙典仪的贡品当成深渊零食吃掉?!”她的小脑袋瓜里立刻浮现出林墨在庄严肃穆的典仪上,突然扑向供奉帝君的祭品,然后被千岩军追得满街跑的荒诞画面。
荧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我们有我们的路。”她说道,目光投向东方层峦叠嶂的远山。寻找哥哥的线索,如同风中飘散的蒲公英,指向了那片契约与财富的国度——璃月。她无法为一个身怀巨大隐患的陌生人停留,尽管他曾在废墟中意外地“帮”过忙(或者说,他体内的东西帮了倒忙?)。她的直觉告诉她,林墨的麻烦,最终只能靠他自己去面对,或者……被那麻烦吞噬。
她们在风起地那棵巨大的橡树下短暂休息。巨大的树冠投下清凉的阴影,七天神像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派蒙绕着神像飞了几圈,又好奇地戳了戳神像底座。
“荧,你说风神巴巴托斯大人,真的像蒙德人说的那样,是个整天喝酒唱歌、到处摸鱼的吟游诗人吗?”派蒙歪着脑袋问。
荧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触碰了神像的基座。一股温和而自由的风元素力如同涓涓细流,涌入她的身体,驱散了些许旅途的疲惫。神像沉默着,仿佛印证着蒙德人对他们神明的描述——自由,甚至有些……不负责任?她想起在蒙德城时,偶尔能听到某个绿衣吟游诗人醉醺醺的歌声,以及代理团长琴那永远挥之不去的疲惫黑眼圈。
“如果他真的存在,”荧收回手,低声自语,“或许……他正躲在某个酒桶后面,看着那个揣着‘定时炸弹’的顾问,头疼怎么处理吧。”这念头让她觉得有些荒谬,却又莫名地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