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死寂和恐惧中“继续”。
伯爵重新捻起那朵诡异的黑玫瑰,灰蓝色的眼眸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剩下的三人身上缓缓扫过。那股沉重的、混合着死气和贪婪的威压并未散去,反而如同无形的蛛网,更加粘稠地笼罩着整个宴会厅。
西装中年男人依旧瘫在高背椅上,口吐白沫,身体无意识地抽搐,显然精神已经彻底崩溃。运动服青年和眼镜女子如同惊弓之鸟,僵硬地坐在布满灰尘的椅子上,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那位恐怖存在的注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腻花香、血腥味和浓烈的死气。
沈砚隐藏在巨大的石柱阴影里,如同融入了黑暗本身。他极力收敛着自身的气息和精神波动,如同最谨慎的猎手。“能量感知”被压缩到极限,只维持着对周围环境最低限度的警戒,尤其是主位上那位伯爵。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伯爵身上那股腐朽的死气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而那支黑玫瑰,则是这寒潭中最为妖异、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漩涡核心。伯爵的目光偶尔会扫过他藏身的方向,虽然只是一掠而过,但那冰冷的穿透感每次都让沈砚手腕的疤痕传来一阵隐晦的悸动,灵魂碎片也微微躁动。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伯爵捻动玫瑰的手指微微一顿,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死寂:“巴顿。”
“在,伯爵大人。”如同幽灵般侍立在一旁的巴顿管家立刻躬身。
“带这两位‘客人’去客房休息。”伯爵的目光扫过运动服青年和眼镜女子,语气淡漠得如同在安排两件物品,“‘静思室’的那位,好好‘照顾’。”他刻意加重了“照顾”二字,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残忍的玩味。
“遵命。”巴顿管家面无表情地应道,随即转向那两个如同获得大赦般松了口气的契约者,声音冰冷:“两位,请跟我来。”
运动服青年和眼镜女子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座位,脚步踉跄地跟着巴顿管家,走向宴会厅侧面另一条更加幽暗的回廊。他们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瘫在椅子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西装中年。
伯爵的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黑玫瑰上,似乎对剩下的“垃圾”失去了兴趣。他苍白的指尖轻轻拂过那近乎墨色的花瓣,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
沈砚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