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任务:寻找解药源头或逃离隔离区。]`
`[任务提示:微光易逝,人心叵测。绝望是瘟疫最好的温床。]`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种被厚重尘埃阻隔后的沉闷感,信息冰冷而残酷。
沈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新生的左臂内侧,那圈淡银色的荆棘冰晶纹路应激性地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光,如同无形的滤网,将吸入空气中有害的病原体微粒和绝望的精神污染力场削弱了极其微弱的一丝,但那种如同跗骨之蛆般缓慢汲取生命力的阴冷感依旧清晰。他侧过头。
陆燃站在他侧后方一步之遥。传送落地的冲击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微微低着头,额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毫无血色的下颌。右手依旧保持着在修复舱中紧握的姿势,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掌心还残留着魂玉的冰冷触感。心口的位置,衣襟下那墨玉色的烙印轮廓清晰可见,如同一块嵌入血肉的冰冷墓碑。烙印核心区域的暗金色秩序锁纹路,在昏沉的暮色中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内敛光泽,将他周身的气息彻底冰封,隔绝了外界瘟疫的侵蚀,也隔绝了他自身所有的情绪波动。
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对于系统的警告和周围令人窒息的环境,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绝对死寂的时空。
沈砚的目光在那冰封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他收回视线,将大部分心神集中在感知周围的环境上。精神感知被瘟疫和绝望的力场严重压制,如同在浓稠的泥沼中穿行,范围被压缩到极限,只能勉强覆盖隔离墙豁口附近百米区域。
豁口内部,死寂中并非完全无声。隐约有极其微弱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呻吟,和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顺着风(如果这凝滞的空气还能称之为风的话)飘散出来,混合着那股甜腥的腐烂气息,更添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
豁口外的开阔地上,散落着一些被遗弃的杂物:翻倒的、锈蚀的空油桶;撕裂的、沾满暗褐色污渍的帆布帐篷;几个散开的、里面空空如也的破旧背包;还有…几具姿态扭曲、覆盖着厚厚灰尘的尸骸。尸骸的衣物早已腐朽破烂,露出的骨骼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仿佛被瘟疫从内部彻底蛀空。
沈砚的目光扫过那些尸骸,落在豁口边缘一处相对背风、由几块巨大水泥板斜靠形成的夹角阴影处。那里,厚厚的浮土上似乎有人短暂停留过的痕迹——几个散乱的脚印,以及一小堆早已熄灭、只剩灰烬的篝火残骸。
“休整。” 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空气中响起,如同投入深潭的冰粒。沈砚没有看陆燃,径直走向那处背风的夹角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