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缓缓收回指尖粉光，那缕灵力消散时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震颤。她侧过头对幽芸轻轻摇了摇头，桃粉色眼瞳中满是困惑：“这人的神魂很是古怪，死气沉沉的，像是……无魂可搜。”
幽芸闻言一惊，下意识看向仍在呆滞状态的云慕凡：“可他明明中了九姑的幻术，若是无魂，怎会被幻术所困？寻常草木无魂无识，幻术对其根本无效才对。”
“这正是蹊跷之处。黑衣女子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迟疑，你忘了，此次陪同你来山海界的只是我的幻身，灵力不及本体十之一二。或许这小子神魂深处设有特殊禁制，专门屏蔽搜魂之术，连我的幻身也无法勘破。”
黑衣女子话音刚落，一直提心吊胆的雾灵终于松了口气，周身幻散的雾气身体也更凝实了几分。方才见那粉光没入云慕凡眉心时，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看见黑衣女子收手摇头，才敢悄悄抚着胸口顺气。
“还好还好……”雾灵暗自庆幸，眼角余光瞥见云慕凡依旧呆滞的脸，忽然觉得这小子的运气实在诡异。
“无魂可搜？这小子平时鬼主意最多，怎么可能无魂？莫不是留着什么瞒天过海的杀手锏？”
黑衣女子的目光再次落在云慕凡身上，带着探究与不甘。她沉吟片刻，对幽芸道：“此人神魂有异，留着或许有用。先不解他的幻术，带回北冥再做打算。”
雾灵听到北冥二字，如同被惊雷劈中，瞬间勾起记忆深处的恐惧，心头狠狠一咯噔，方才因松气而凝实了几分的雾气身躯竟剧烈晃动起来，边缘处甚至泛起了虚幻的涟漪，差点就要再次幻散。
“你们……你们来自北冥？”雾灵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不由自主地张口问道，话刚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太清楚北冥的分量了，那是连她背后的家族势力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自己怎敢当众点破？
这念头刚起，雾灵就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浑身雾气都在发颤，生怕眼前这二人因身份暴露而当场杀人灭口。她缩了缩脖子，忙不迭摆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刚才是胡说的，你们别当真，千万别杀我！”
幽芸在一旁看得有趣，忽然笑嘻嘻地朝雾灵看来，嘴角弯起的弧度本应显得友善，可在雾灵眼中，那笑容里藏着的却是滔天的森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