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声闷哼,青鸟猛地睁开双眼,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血气翻涌间,他急忙散去灵力,一手死死抓住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被褥上洇开深色的痕迹。喘息声在寂静的房中格外粗重,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的伤处,带来阵阵刺痛。
窗外,一轮冷月悄然爬上枝头,将清冷的光辉洒在青鸟苍白的脸上。他艰难地调整着呼吸,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青鸟抬起衣袖,缓缓拭去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布料擦过肌肤时,他感受到指尖仍在微微颤抖。重新盘膝坐直,他轻叹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显得格外清晰:"这绝杀阵的灵力太过霸道..."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伤处,"以我现在的伤势,强行修炼只会再次损伤心脉。"
烛火摇曳,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青鸟闭目凝神,让第一层的口诀要义在脑海中徐徐流转。渐渐地,他的眉头舒展开来——谷叔门派的这门功法,与扶摇派的修行法门竟有诸多相通之处。这种熟悉感让他既亲切又怅然。
"可惜..."青鸟睁开眼,望向窗外的月色,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终究无法修炼师门的天罡戮仙剑诀。"那是扶摇派至高无上的秘传,唯有掌门及其继任者方能修习的绝学。月光透过窗棂,在他素白的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青鸟的目光落在床榻边的剑盒上,月光透过窗棂,在漆黑的盒面上投下一道银白色的光痕。他缓步上前,指尖轻抚过剑盒上细腻的木纹,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沉睡的兵刃传来的脉动。
"若能习得天罡戮仙剑诀..."话音未落,眼前骤然浮现出与童穆须那场生死对决的场景——黑剑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却始终无法发挥全部威力。记忆中的痛楚如此鲜明,胸口仿佛又被千根针芒刺入,那撕心裂肺的痛让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
彼时,就在濒死之际,一道耀眼的光芒自他胸口迸发,将童穆须狠狠击飞。青鸟眉头紧锁,手指隔着衣物摸索到母亲留下的玉璧,温润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莫非是这玉璧..."这个念头刚起,他便自嘲地摇了摇头,"一块玉璧怎会有如此神通?"
他转而想起昏迷前瞥见的那个站在巨石上的魔族女子身影——定是她出手相救,只是...为何要两次救他这个素不相识之人?青鸟轻叹一声,“世事当真难料。”
窗外,一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落,恰如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他忽然摇头失笑,转身望向窗外渐亮的月色。若不是那场重伤迫使他随三十娘一行离开长安,又怎会机缘巧合来到江州?更不会得遇谷叔传授绝学。命运如同一条蜿蜒的溪流,看似曲折,却自有其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