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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骸刻印(2 / 2)

萧凛则如同亘古存在的冰冷雕塑,静静悬浮在虚空。他并未像墨羽那样打坐,而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前方,一个微小的、不断扭曲塌陷的空间黑点无声出现。他暗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这个湮灭奇点,控制着它的大小、稳定性,以及吞噬物质的速度。脚下漂浮的一块房屋大小的金属残骸,无声无息地缺失了一个规则的球形缺口,边缘光滑如镜。

他在精确地计算着每一次湮灭所需支付的“税赋”,寻找着力量与消耗之间的绝对平衡点。每一次湮灭的完成,他眉心印记的光芒都会极其细微地黯淡一丝。这过程冷酷而高效,如同机器在反复测试极限参数。

冰冷的归墟,只剩下湮灭的无声低语和星骸刻印明灭的微光。

汴京城,昔日繁华的朱雀大街。

如今,这里已沦为巨大的露天灵堂与难民营的混合体。刺鼻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尸体开始腐烂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街道两旁,残存的、布满烟熏火燎痕迹的店铺下,挤满了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百姓。他们裹着能找到的一切破布烂絮,蜷缩在角落里,如同惊魂未定的鹌鹑。偶尔有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响起,很快就被母亲死死捂住,只剩下压抑的呜咽。

街道中央,临时用碎石和断木清理出的空地上,一排排、一列列,望不到头的草席覆盖着尸体。白幡在带着焦糊味的寒风中无力地飘动,如同招魂的惨白手臂。几个穿着破烂僧袍的和尚和道士,声音嘶哑地念着超度的经文,脸上满是疲惫和悲悯。

“爹…娘…呜呜呜…”一个衣衫褴褛、脸上沾满黑灰的小女孩,跪在两具覆盖着草席的尸体旁,小手死死抓着草席边缘,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旁边一个断了条胳膊的老兵,用仅存的手笨拙地拍着她的背,浑浊的老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让开!都让开!军粮来了!”一声嘶哑的吆喝打破了死寂的哀伤。

几个同样面有菜色、甲胄破损的士兵,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破板车艰难地穿过人群。车上堆着寥寥几袋糙米,还有几个散发着劣质酒气的土陶坛子,坛子上贴着粗糙的红纸,写着“玄疆”二字。这是从几乎被搬空的官仓底层刮出来的最后一点存粮,以及从城西被大火烧塌了半边、却奇迹般保留了几坛子烈酒的“玄疆”酒坊废墟里扒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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