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副尉一脚踹开院门。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扑面而来。院内景象令人心头发寒:十几个面黄肌瘦、眼神惊恐的孩童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院子中央,几名穿着“情驰”工坊服饰的汉子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影卫的短刃。一个腹部被划开、肠子都流出来的汉子,竟还死死抱着一个装满账册的木箱!他旁边,一个穿着锦缎、管家模样的人仰面倒地,心口插着一把匕首,眼睛瞪得溜圆,手中死死攥着半块染血的玉佩——正是铁鹰生前从不离身的那块!
墨羽冲进来,一眼看到那半块玉佩,脸色瞬间煞白:“...柳家管家?他怎么...”
萧凛蹲下身,掰开管家冰冷僵硬的手指,取出玉佩。玉佩背面,刻着一个细小的“眉”字。他目光扫过地上染血的账册,翻开一页,上面赫然记录着“情驰”工坊为襄王府秘密打造淬毒兵刃、暗藏机关的明细!日期、数量、经手人...铁证如山!
“柳家...竟是赵元侃的钱袋子,暗器的源头?”墨羽声音发颤,看向那些惊恐的孩童,“这些孩子...”
“是‘药引’。”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一个被影卫砍伤、奄奄一息的工坊老匠人喘息着,“用...用他们的心头血...养毒...管家他...良心发现...想带证据...逃...”话未说完,头一歪,气绝身亡。
铁副尉猛地跪下,对着管家和那抱箱汉子的尸体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虎目含泪。所有缇骑沉默垂首。风雪从破开的院门卷入,吹动着凝固的血泊。
墨羽默默走到那些孩童身边,掏出随身带的干粮和晶屑药粉。萧凛握紧手中冰冷的玉佩和染血的账册,望向皇城方向,眼神如冰封的汴河。“备轿,进宫。”他的声音在死寂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该给这桩旧案,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