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那股力量会彻底撕碎你!”即便在黑暗中,林薇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翻涌的恐惧和怒火。
“我知道。”林薇反而平静下来,甚至笑了笑,用另一只冰冷的手覆上他灼热的手背,“但这是唯一能救汴京的办法。萧指挥使,你不是一直说我不自量力,爱惹麻烦吗?这次,我就惹个最大的。”
“笨女人…”他低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绝不会…”
“你必须看着我完成它。”林薇打断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的任务是牵制鬼鸮,保护墨羽完成装置,确保百姓尽量疏散。这是命令,也是…我的请求。”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如果…如果我失败了,至少还有你能…”
萧凛沉默了许久,久到地牢里的寒意似乎都凝固了。最终,他猛地将她拉入怀中,这是一个冰冷与灼热交织、充满绝望和力量的拥抱。“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他在她耳边嘶哑地承诺,“天塌下来,我与你同扛。”
他没有再说“不准”、“不许”,而是“同扛”。林薇的心猛地一颤,冰封的绝望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涌出酸涩的暖流。
子时过半,地牢外传来三声猫头鹰的叫声——墨羽的信号。萧凛将一件墨羽特制的黑色斗篷披在林薇身上,斗篷内衬缝着细密的银色丝线,能微弱地疏导能量,减轻一丝负担。
“该走了。”萧凛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硬,但握住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城司。汴京的街道死寂得可怕,往日彻夜不息的灯火大多熄灭,只有巡夜兵士沉重的脚步声和更夫带着颤音的锣声偶尔打破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连星子都黯淡无光,唯有天际那颗越来越亮的彗星,拖着不祥的扫帚尾,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即将迎来审判的城市。
在林薇的感知中,地脉深处那股庞大、冰冷、贪婪的能量正在蠢蠢欲动,与彗星带来的宇宙能量遥相呼应。无数细小的能量触须(被寄生者)如同神经网络般遍布城市,向着皇城方向汇聚。鬼鸮的计划,已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