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的手触碰到了屋檐口,那木质的檐口带着阳光的温度,粗糙的表面磨得手心发痒,那是岁月留下的包浆在起作用,他用力一撑,手臂肌肉贲张,肌肉的线条与梯档的弧度完美契合,身体顺势向上,成功地爬上了屋顶。
站在屋顶上,脚下的瓦片有些硌脚,却异常稳固,每一片瓦都按“一仰一合”的方式铺设,严丝合缝,是汪家太爷当年请高手匠人铺的,采用“压三露七”的古法,能保证三十年不漏水。
邱癫子转身看向杏花嫂,此时的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动人——浅蓝色的粗布褂子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在风中舒展,衣料上的经纬线清晰可见,是忧乐沟特产的家织布,用靛蓝草染制;头发被风拂起,几缕贴在脸颊上,更显清丽,发丝间还夹杂着几片细小的槐花瓣,是早上扫地时沾上的;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部分眉毛,却挡不住那双明亮的眼睛,瞳孔里映着屋顶的轮廓,像两面小小的镜子。
却又透着一股神秘的光芒,仿佛她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谜团,身上藏着忧乐沟的过往,她的嫁妆匣里有一块刻着符号的玉佩,没人知道来历;藏着汪家的秘密,地窖里那口封着的大缸,究竟装着什么;让人想要探究,却又不敢靠近,怕惊扰了那份宁静,那宁静如同湖面的倒影,一碰就碎。
邱癫子心中五味杂陈,这架梯子不仅承载着他的身体,更见证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从最初的犹豫到后来的坚定,从紧张到平静,从疑惑到了然,每一次转变都与梯子的震动频率同步。
而他与杏花嫂之间,也因为这架梯子,似乎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联系,那联系如同看不见的丝线,将两人的命运缠绕在一起,丝线的材质与梯子的纤维相同,坚韧而有弹性,可这联系,究竟会将他们引向何方?
是通往理解与信任,共同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让忧乐沟的气场更加和谐;还是走向更深的谜团,被卷入未知的漩涡,揭开那些被刻意掩埋的历史真相?
这把梯子,其实也是我自己,和另一个在神秘世界中徘徊的孤独灵魂之共同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