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赶场人的脚步声早已远去,最后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吆喝声也消失在巷子尽头;竹林里的虫鸣也戛然而止,连最活跃的蟋蟀都收起了声音;连风都收敛了性子,不再吹动叶片,竹叶静静地垂着,像是在倾听这充满智慧的话语。
唯有邱癫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黄钟大吕,敲打着杏花嫂的心灵,也敲打着周围的灵气。
那声音撞在青瓦上,激发出“嗡嗡”的共鸣,瓦片间的缝隙里积着的灰尘被震落,在空中飞舞; 落在石桌上,让桌面的纹路都似乎变得清晰,那些因岁月而形成的沟壑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传到远处的陈家坪,引得柏树林发出低沉的回应,树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附和。
这一番劝慰,就像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修炼。
邱癫子花了整整一袋烟的功夫——那烟袋是他师父传下的老物件,铜锅上刻着“守心”二字,字体苍劲有力,边缘因常年摩挲而发亮,烟杆是用紫竹制成,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竹节,烟丝是后山特产的“静心草”,呈墨绿色,燃烧时冒出的青烟都带着安抚心神的功效,那烟雾在空中凝结成淡淡的云气,久久不散——才让杏花嫂不再那么伤心,体内紊乱的灵气也有了些许平复的迹象。
在这期间,他仿佛与杏花嫂的灵魂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体内灵气的颜色——原本是浑浊的灰黑色,像被污染的河流,此刻正慢慢透出一点淡淡的莹白,如同乌云中透出的阳光,那是灵气逐渐纯净的征兆。
不仅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像是有无数根丝线在拉扯她的心,还能感知到她体内灵气的流动情况,那些灵气在经脉中磕磕绊绊,时而停滞,时而逆流,并用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地将她从幽暗的深渊中拉出来,同时梳理着她体内混乱的灵气。
他引导着自己的真气,像温柔的水流,一点点冲刷着她经脉中的淤塞,每一次冲刷,都能看到她眉头微微舒展一分,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能做到这一点,邱癫子自己都对自己佩服不已。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对杏花嫂的安抚,更是一次对自己心灵和修炼境界的双重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