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你冷静点…”展博的声音抖得像寒风里的落叶,他手忙脚乱地想从堆满零食和漫画书的椅子上站起来,结果被地上的游戏手柄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狼狈地扶住桌沿才稳住。他不敢直视胡一菲那双喷火的眼睛,目光慌乱地四处游移,最终落在了地毯上那片还在扩大的可乐污渍上,仿佛那是什么绝世名画。
“冷静?!”胡一菲往前逼近一步,平板几乎要戳到展博的鼻尖,“我‘死’得不明不白,连‘头七’都过了三年了!我坟头草是不是都该三丈高了?!你让我冷静?说!这‘死讯’怎么来的?!”她的指尖用力戳着屏幕上杜伊的名字,“你和杜伊到底说了什么,说!”
展博被她逼得连连后退,脊背“咚”地一声撞在衣柜门上,退无可退。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世界末日来临”的绝望。
“是…是杜伊…可是姐,你听我解释!那…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展博语无伦次,急得抓耳挠腮,“就…就那次!杜伊跟到公寓,你不是让我将他打发走吗?我…我打开门,那杜伊油盐不进啊,非说要见你,还说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我被他烦得脑袋都要炸了!情急之下…我…我就…”
展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眼神心虚地瞟着胡一菲越来越沉的脸色。
“你就怎样?!”胡一菲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每个字都像是冰疙瘩。
“我就…我就…”展博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语速飞快地喊了出来,“我就跟他说:‘你别等了!胡一菲她…她突发急病!人…人没了!就刚刚的事!’”
陆展博:其实我和他说的是我姐想他想死的,老姐知道这件事情我就彻底完蛋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空调还在不知疲倦地嗡嗡作响。
胡一菲脸上的怒意凝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荒谬、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弟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仿佛在研究什么史前新出土的奇葩生物。
“你…说我…没了?”她一字一顿,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展博腿肚子直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