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越来越黑,仍然不见杜泽谦和王伯回来,她只能默认他们错过了时辰被隔在了东城。
安抚李氏几句,两人胡乱睡下。
刚躺下不久,正迷迷瞪瞪半睡半醒时,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将两人惊醒。
“谁啊?”
“是我。”
听到杜泽谦的声音,两人警惕的姿态顿时放松下来。
罗明珠穿好外衣起身开门,拧眉嗔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还以为你被隔在东……”
话未说完她脸色大变,“你……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借着走廊的烛光,她一眼就看到杜泽谦前襟上的大片暗红,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视线偏移,发现两条袖子上也有。
罗明珠伸手在血渍之处不停摸索,试图找到伤口所在。
李氏听到“受伤”两个字悚然一惊,咕噜一下爬起来冲到门边,“什么!泽谦受伤了?”
杜泽谦连忙挡住亲娘摸上来的手,“没有没有,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
婆媳俩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去。
进了房间关上门,罗明珠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和娘还以为你被隔在东城了呢。既然回来了,怎么会弄一身血?”
杜泽谦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来到桌边连着灌了三杯水,显然是渴得够呛。
“别提了,我和王伯掐着时辰赶回西城,恰好碰到有人当街纵马,撞飞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脑袋磕到了地上,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围观的百姓谁都怕沾上责任,就由着那孩子躺在那里。我一试那孩子还有气儿,就把他抱到附近的医馆去了。”
“附近的人没人认识那孩子,他身边也没人陪着,医馆不让我走,没办法只能留在那里。刚刚才找到那孩子的家人,我这才得空回来。”
听到是因为救人耽误了时间,罗明珠和李氏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那孩子怎么样了?救过来没有?”
“活下来了,但是还昏迷着没有醒。”
听到被救的孩子保住了性命,婆媳二人都很高兴。
想到在现代时看到的极个别的恩将仇报的新闻,罗明珠担心追问道:“孩子的家人态度如何?是否对你产生了误会?”
杜泽谦回忆了一下,“那孩子似乎家境不俗,来医馆接他的丫鬟仆人得有十几个,向我道谢的语气,礼貌有余,真诚不足。”
“不过我又不图他们那一声谢,没给我添麻烦就行了。”
罗明珠点头表示赞同,“只要不是那种恩将仇报倒打一耙的就行。”
杜泽谦唇角微勾,“放心吧,这一点我已经提前考虑到了。”
“我也怕万一那孩子救不回来,他的家人不明真相误会我,或者心思不纯讹诈我。”
“为了防备这个,当时抱着他去医馆时,我就叫了几个围观的百姓一起,算是做个见证。路上遇到巡逻的兵士,也顺口跟他们解释过。到医馆之后,王伯立刻去报了官。”
“有这么多人作证,又过了官府的明路,就算那孩子的家人想赖上我,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