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远远就见三栋呈品字形排列的高楼拔地而起,耸立在幢幢宽大的厂房丛林里,这个速度还是让他始料不及。
他想了想,吩咐陶乐军先去严家祠堂看看。他对祠堂的迁移到底很是上心,不去现场亲眼目睹,总有些放心不下。
安俊对华夏文化的眷恋,起始于姥爷姥姥对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等启蒙教育,中学时代又得父亲延聘的一位老夫子对华夏经史子集典籍讲授,大学期间对华夏古建筑的学习更是让他积累得更深厚、认识更深刻,所以,比起许多华夏人都来得更加真实,发乎内心,也对临安医药园区建设可能造成的文物损毁最为惴惴不安。
汽车驶上宽阔的园区大道,徐徐向前驶去。道路建设已近完工,正在进行最后的绿化美化,因为尚未正式通车,没有车辆行驶,一路顺畅。
很快转入园区的一条横向干道,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一片绿树掩映的废园,四处断壁残垣依稀能够看出这座曾经的建筑年代的久远和气势的恢宏。
只见许多人在其间来来回回地忙碌,编号拆卸打包有序地进行着,几个专业的人员分别在现场指挥,更是见着严家族长蹲守在这里,倒是放心了不少。
严家族长忽见安俊现身,有些意外也很是激动,连忙起身迎上前,“江博士,欢迎欢迎,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了?”
安俊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干瘦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因为医药园区建设让严家族人失去了这片祖祖辈辈居住的家园,一直心怀歉疚,“族长,对不住,最近有些忙,好些天没有过来看看。”
严家族长高兴地道:“江博士,说哪里话,你们来建设医药园区,就是给了严家族人和乡亲们改变命运机会,大伙儿打心眼里感激你呢。”
安俊闻言大感惘然,心道:我怎么改变了你们的命运?就因为拆迁赔偿款么?难道贫穷改变了国人根深蒂固的乡土观念,甚而连这老迈的人都失去对故乡的眷恋?安俊摇摇头,“这可当不得感激。族长,能不能让我看看他们对房屋的拆解?我也是学建筑的,或许能帮忙解决一些难题。”
“江博士不要客气,前阵子马副区长就告诉我江董事长是全球顶尖建筑设计大师,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难题,让我来找你。这些天我们跟这家古建筑公司有了分歧,心里正盘算找你呢,你就来了,正好麻烦你给我们拿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