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低下头,手指绞着破旧的衣角:“我知道错了。昆仑的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在阵眼里埋蚀木符,就教我引动千里风势……我太想变强了,想帮林师兄,想帮您……”
“引动风势的关键,从来不是灵力强弱。”沈青芜驱动轮椅转向院中的竹林,“你看那些竹子,风大时弯得越低,根扎得越深。”她抬手虚引,聚灵阵里突然卷起道旋风,旋风裹着片竹叶,绕着阿尘转了三圈才轻轻落在他掌心。
少年的指尖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那片竹叶上的风势——看似柔和,却带着股韧劲,像沈青芜的草木灵力,柔中带刚。
“试着用灵脉去‘听’。”沈青芜的声音里带着灵力波动,顺着风势钻进阿尘的耳中,“听风里的声音,是哭是笑,是急是缓。听懂了,风自然会为你传话。”
阿尘闭上眼睛,双手按在膝盖上。心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去感知掠过皮肤的风——竹窗的风声带着竹节的震颤,是“沙沙”的轻响;院外山道上的风裹着碎石,是“呜呜”的低吼;而从聚灵阵中心吹来的风,混着药香,像声温柔的叹息。
“我……我好像听到了。”他猛地睁开眼,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西边的风在喊‘缺水’,北边的风带着焦糊味,像是……像是火阵那边出了问题!”
林梦冉恰好从里屋出来,闻言挑了挑眉:“还真让你说中了。蓬莱岛的水阵刚才传讯,说北边的火脉突然暴涨,快把他们的水结界烧穿了。”他走到沈青芜身边,将一枚新刻的玉简放在她膝头,“各宗门都在催,问什么时候能派风语者去前线传讯。”
阿尘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攥着旧木杖的手紧了紧:“师尊,我去!”
“你的伤……”林梦冉有些犹豫。阿尘的心脉刚稳住,长途跋涉引动风势,怕是会落下病根。
“我能行。”少年挺直脊背,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了,“我已经能引动百里风势,昨夜在地脉里,就是靠风把求救信送出去的。”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而且……我想弥补过错。”
沈青芜看着他手里的断杖,那是少年刚入山门时,林梦冉用普通松木削的,用了三年,杖头已经被摩挲得发亮。她忽然抬手,聚灵阵中心的绿芽突然抽出藤蔓,藤蔓上的新叶迅速枯萎,化作根莹白的木杖,杖身缠着淡淡的风纹,顶端还留着片翠绿的叶子。